皇帝的怒火犹如决堤的黄河,一发而不可收拾。
京营诸将面对一个掌握着证据的皇帝,他们能做的实在有限,只能赌皇帝会为了大局着想,不将这些事情抖到明面上。
所以,金若海只能再次站出来回答皇帝的问题:“回皇上,末将等无人识得此人,也没有人敢和此种违逆天命,冒犯天威之人有任何往来”。
皇帝问道:“应卯军之事怎么说”
金若海回道:“陛下,京营中或许还有如邵文标这般,贪财枉法之辈,但末将敢保证,京营十多万将士绝无一人有不臣之心,也绝无一人在明知逆贼高冲和有不臣之举时,敢和他来往”。
此时此刻,金若海口风一变,再不提京营中没有贪腐之辈。反而是给皇帝提醒,京营中或许有贪财的,但是绝对没有造反的。京营依然是皇家忠心耿耿的京营,即使吃点空饷,忠心没有改变。
皇帝冷笑着说道:“你倒是会说话,可是,据朕所知,京营中并非没有人与这个高冲和交往。”
金若海准备进一步劝说皇帝,可是皇帝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见皇帝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朕也不想听你替他们狡辩。既然你们还不死心,朕就让你们彻底死心。来人,将东西抬上来”。
皇帝话音一落,早就有准备的御马监士卒,抬着一个两尺见方的木头方盘,从后边走上来。
方盘上面,摆放着一叠一叠的书信,最上面用白纸覆盖,镇纸按压。
两个士卒将方盘放在京营诸将前面,皇帝指着方盘说道:“这是御马监从高冲和家中搜查到的书信,你等可要朕当场一份份念出来”
到了此时,所有人都慌了心神,谁也不敢保证,这堆书信中没有自己的一份,毕竟这么多年,或多或少都有和应卯军打交道的时候,即使书信中没有提及敏感的话,可是现在高冲和这个王八蛋都当土皇帝了,皇帝可不管你们书信中说了什么,只要有来往,就是罪过。
西宁郡王金若海,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去说了,可是为了大局,他不得不继续站出来劝说皇帝:“陛下,我等勋贵人家,与陛下休戚与共,不敢说人人洁身自好,公忠体国。但是论及忠心,末将敢说,这里的每一个人,是天底下最忠心的人。”
此言一出,引的京营诸将一片附和,所有人都出言表达自己的忠心,恨不得当场将自己的心挖出来,让皇帝当场看看。
皇帝对他们的表演,冷眼旁观。
金若海看见皇帝没有阻拦自己刚才的话,便继续说道:“陛下若是对京营有所不满,可下旨说与诸将,让他们改正便可,诸将定然不敢违逆圣旨。”
皇帝听的心中冷笑不止,要不是今天有这么多证据在手,这些个勋贵会如此的听话太上皇多少年前就让他们整改京营了,到现在一个个还不是吃空饷、喝兵血。
不过,皇帝的目的是整改京营,让这些将领听话,而不是拆了京营。所以,到了这一步,皇帝就不打算再进一步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