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沙金则眯起眼睛,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张括可不管他们耐烦不耐烦,信口开了河:“大漠中曾经有个盗匪,名叫沙里飞,他是一头独狼,喜欢独自行动。有一天,他们盯上了举家迁往中原的西域胡商一家。这胡商家总共是……总共……”
阿五见老大迟迟诌不出来,主动说道:“六口人,一对夫妻,一个老人,一个孩童,还有两个仆人,三匹骆驼。”
“胡说,明明是只有一个仆人,五口人。”
“老大,你上次讲的时候,明明是六口人。”
“放屁,你不要捣乱!”
阿五懊恼地低下头来,张括继续讲故事:“沙里飞在大漠中对这一家五口下手,最先干掉了丈夫和老人,又杀掉了仆人,因见这胡商的妻子美貌,便生了觊觎占有之心,你们猜最后结果怎么样?”
三儿和阿五刚要点头,看到老大的神色微恼,又赶紧摇了摇头:“不知道。”
“对,不知道。”
张括满意地哼了一声说道:“沙里飞霸占胡商妻子的时候,被孩童从背后斩断了脖颈。”
他瞪大眼睛探过头来,郑重地对着三人说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你可以藐视你的猎物,但你绝对不能够无视或轻视他们,不然到头来就是沙里飞的下场。”
光头沙金从喉咙里咕噜了一声,突然摊开手埋怨:“你要做什么决定尽管说,不要每次都讲故事,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讲了很多遍,你们都没有领悟到慎重的含义。等我们跟着都护的队伍过了阳关,就雇佣两个刀客,以保万无一失。”
“弄啥?”沙金登时不干了:“你还要雇人?不过杀一个七品的狗官,我们的雇主有内应,可以让他落单!”
“这些大漠刀客价钱都不低!大多数都不愿做这种脏活儿。让他们分走一些钱,我们手里还剩下多少?”
“嗯?“
张括并没有生气,嘴角的两撮胡须笑着抖动,随即手按着沙金的肩膀站起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只要有性命在,钱还可以继续赚,但小命一丢,可就什么都没了。这次长安城的贵人花了十万钱买此人的性命,我们雇佣刀客,就算多花个几千,上万,也是值当的。”
“为了这桩买卖,我特意在兰州城里请高人算过一卦,逢六之数便可上上大吉。这个东西不能不信。我们兄弟要把这活儿做得漂亮,大家都安然无恙。到时候我请你们在兰州城里最好的青楼里面找最俊的姐儿快活一夜。”
沙金只能闷闷地点点头,这慎重这件事情上,他从来都拗不过老大,没错,人家讲得都对。张括的行事风格就出如此,那怕是碾死一只虫子,都要在鞋底使出十二分的力道,生怕这虫子复活过来,把他们反噬。
话说,兰州城最高档的青楼,里面的姐儿不便宜吧,张括既然肯出这个血,他就再雇两个人,也没意见。
劝服同伙之后,张括命令三人快些吃饭:“吃完之后我们立即动身,都护队伍全是骑兵,跑远了怕追不上。”
夕阳西下,四道策马狂奔的人影在地平线上越拉越长。
……
盛唐陌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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