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都不担心,你担心个什么劲。你比朕了解朕?”刘彻没好气道。
桑弘羊不敢再犹豫,“家父觉得微臣在陛下身边当差,妹妹也该许个官宦之家,这样才门当户对。微臣的父亲本是商人,家里不成样的父亲看不上,家风清正的又看不上微臣的妹妹。微臣家略有薄产,出得起税,家父家母不着急,就,就耽搁至今。”
刘彻打量一番桑弘羊的相貌,五官周正,称得上相貌堂堂,“你妹妹是不是特丑?”
桑弘羊下意识想点头,又一想他妹妹虽然漂亮,也没法跟皇后比,顿时又放下心来,“不是很丑,清秀吧。”
“白还是黑?”
桑弘羊张了张口,陛下到底想干什么。一见刘彻挑起眉头,桑弘羊连忙说:“比微臣白一点点。”
“读过几年书?”
桑弘羊想了想,给个保守的答案,“粗通文墨。”
“朕要听实话!”刘彻朝御案猛一拍,吓得桑弘羊匆忙起身,“五,六,七,不满七年!”
刘彻不禁瞥他一眼,什么毛病,非得他发火才老实。
“行了。让你父母和妹妹这段时间哪都别去。”刘彻算一下日子,“最多十天,便会有人去你们家,给你妹妹说亲。”
桑弘羊的眼皮猛一跳,说亲的意思,并不是陛下看上了他妹妹。
可是问题来了,给谁说亲?要把他妹妹说给谁啊。
别是主父偃、张汤那样的人家,他们家可高攀不起。
“陛下,这说亲,怎么个说法?”
刘彻:“你成亲怎么成的就怎么说。退下吧。朕还有事。”
桑弘羊张了张口,刘彻起身。桑弘羊不敢磨叽,惴惴不安地出了宣室,就问守在外面的黄门,最近都有谁来过。
早朝过后找皇帝汇报工作的可不少。
黄门跟桑弘羊这个天子近臣很熟,也没故意拿乔,张口说出人名,但凡在京师且他熟悉的,都从黄门口中蹦跶出来。
桑弘羊的头大了。
也没敢回去告诉父母,担心他们寝室不安。
翌日清晨,刘彻看到他未来的大管家眼底乌青,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忍着笑,下朝后就去昭阳殿,让卫莱宣卫少儿和卫儒进宫。
卫莱令昭阳殿的内侍前去接她们,让她们去桑家提亲,顺便把她给卫青准备的聘礼带回去。其实也不是别的,就是让卫婉去她父皇私库里挑的一些金银玉器。
卫家早年穷,卫家人没见过好东西。卫青如今虽然是大将军,然他才二十出头,平日里不是出去打仗,就是上班,也没有机会置办那些东西。卫莱自己也是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估摸卫少儿跟她差不多,可不敢给让她们自己置办。
桑家有钱,桑弘羊的父母极有可能是个见多识广的,万一弄个次品,被人家瞧出来,弄得人心堵,这婚事可就不美了。
卫少儿想不到这些,误以为大将军娶妻讲究排场。姐俩欢天喜地的出了宫门,就兵分两路,一人把东西送去侯府,一人去找媒婆。
翌日,巳时两刻,媒人就到桑弘羊家中。
巧了,正好是休沐日。
桑弘羊一听媒人给大将军保媒,好半天才回过神。随后仔细想想,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他这个脑袋,平时转那么快,这次怎么就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