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朝臣住的地方离宣室近,屁大点事就要找刘彻,刘彻不胜其烦,又不能真把权利下放,端的怕他们又自以为是的把大事当成小事。
休沐日倒是能睡个安稳的午觉,前提在宣室,而不是昭阳殿。否则小太子随时能跑进来吓他个半死。
有次刘彻气的休沐日没回去,等他第二天早上忍不住去昭阳殿看看,儿子在他被褥里,睡着了脸上还挂着笑意。
刘彻不问卫莱,也能想象出他儿子睡觉前一定在榻上又蹦又跳,“父皇不在太好啦,今天母后就是我的啦。”
打那以后,刘彻明令禁止儿子入内,也仅限他在的时候。他不在,那小子有的是法子缠卫莱松口。
这么点事,儿子还小,儿子也不是要跟她挤一个被窝,卫莱哪舍得拒绝。
刘彻能做的便是今日事今日毕,早点回昭阳殿歇息。结果,刘彻比上辈子还养生,跟乡里百姓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然而刘彻从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让他这么按部就班,比让他荒唐度日还难受,他哪能睡舒服啊。
出了宫不用担心朝臣打扰,小太子还在马车里,刘彻吩咐驭手,除了出恭,不许他下来,也不用担心孩子来气他,刘彻的身体松弛下来,结果一觉了一个时辰。
刘彻格外的满足,坐起来伸个懒腰,推开车窗,清新的空气飘进来,顿时不禁感慨:“还是出来好,天阔地也阔。”
“你晚上肯定又睡不着。”卫莱也是体谅他休沐日也不得闲,才由着他睡这么久,否则早把他闹醒了。
刘彻勾头朝外看看,隐隐能看到城池:“朕出去跑一圈。你去不去?”
他说的跑不可能是跑步,而是跑马。
卫莱摇头,敬谢不敏。
刘彻笑着下车,小太子跟着下来就喊:“父皇!”
“朕不是你父皇!”刘彻跨上马就准备走人。
小太子拽住他的脚。
刘彻气笑了,这个小混蛋,“公孙敖!”
伴驾的将军公孙敖打马向前,“微臣在。”
“驮着这小子跟上。”刘彻居高临下的指着儿子。
小太子并没有因为他过于矮小露出胆怯,而是挺胸昂头,跟他爹讲道理:“你还是不是我父皇?”
张汤等人恨不得捂上耳朵。
刘彻道:“你也只有有求于朕的时候,还记得朕是你爹。暂时可以不是。公孙敖,抱他上马。”
“母后,母后,父皇欺负我!”小太子被卫莱教育过,旁人盯着他管着他,也是不得已。否则他父皇就会砍掉人家的脑袋。
小太子虽然在公孙敖怀里,却没有踢他挠他,反而觉得他跟自己一样不容易,摊上他父皇这个难伺候的主子。
卫莱推开窗:“你不该这样说。你应当说,你现在不带我,等你老了以后,我也不带你出去玩儿。”
小太子还是太小,不知道帝王的权利究竟有多大。听了他母后的话,当真冲他父皇这么吼。
刘彻不想惯孩子的时候,他就是滚刀肉,“等朕老了,你让朕出来朕也懒得出来。”
公孙敖小声说:“太子,下官骑马很稳。”
小太子跟他爹“相看两厌”,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想跟他皇帝爹在一块。不过也有例外,他二舅卫青若在,那就没他爹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