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阵仗可不小,来的人都打扮富贵,穿金带玉的,与平时来要账的,那些粗布麻衣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首先是座驾,光是那十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就值不少钱;其次是每辆车上都配有好几个仆人给他们的主人鞍前马后。
而且来人中,除了混在其中的丁凤和丁武,大通钱庄的掌柜外,剩下的人丁青山一个也不认识。
“表嫂!这么多天不见,今日到访有何贵干啊?”丁青山虽然心知肚明,但仍然故作不知的发问。
“来,丁山,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赌场掌柜焦天放,焦爷!”丁凤走过来,将他拉到一个长着鹰钩鼻,细眉,窄眼的中年男人面前。
“您就是焦爷啊?幸会!幸会!”在这这么久了,终于算是见到了这赌场正主,丁青山假装热情的作揖道。
“嗯,丁公子年轻有为啊!我焦某开赌场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出手阔绰的人。借了我们十几万两银子,拖了这半年之久,也该还了吧?”焦天放倒是开门见山,直接了断的说明了来意。
“那是自然!就算焦爷您不说,我丁某也打算近日上门将欠款补上。”
“那再好不过!钱欠的时间越长,就欠的越多,也越麻烦,早点还上对你我都好。”见此子如此识时务,焦天放一改往日粗暴的态度,语气缓和了不少。
“是!是!您说的对。不过现在咱们饭还没吃完,不知焦爷您吃了没?要不一起吃点?咱们吃完再谈。”民以食为天,饿着肚子怎么能行。
“吃饭?我们已经吃了,小兄弟还是你们自己吃吧,吃完了好办事。”听闻此言,焦天放简直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都这个时候了,这小子居然还有心情吃饭。
不光是他诧异,连丁凤都感到不可思议。
丁家小屋被焦天放的人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他们可都是佩戴着明晃晃的钢刀,普通人见到这阵仗早就吓得腿脚发软,瘫倒在地。偏偏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丁青山居然还能和四个女子在饭桌上谈笑风生,不简单!不简单啊!
这小子怎么这么淡定?丁武本就是来看侄子笑话的,却不曾想丁青山都死到临头了,还能够这般泰然自若,这让他气的是牙痒痒,只盼着时间能够快点过,让他能够快点看到这小子的结局。
虽已至春天,但是三月的天气阴晴不定,早晨还是旭日高升,温度适宜,午后便开始乌云遮日,暴雨倾盆。从落下雨滴到雷暴闪电不过顷刻,来人们纷纷躲进马车之中。唯独丁武来的匆忙,不曾携带蓑衣,被雨水浇了个透,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干的地方。
外面暴雨倾盆,狂风骤起,马车棚里却活色生香,别有一番风景。
焦天放左手端起茶杯细品着从青州府运过来的上好茶叶,右手则搂着丁凤,身下还有两名侍女为他捶腿按摩,好不快活。
马三刀这几个月为了钱,已经帮他卖了好几次私盐,赚的钱足够他用两辈子了。根据本朝律法,贩卖私盐一次被查到就是死罪,这个道理世人皆知。既然马三刀甘愿冒着这杀头的罪名为自己卖命,那意味着以后他和他的那帮兄弟将为自己所用,更何况这几次的买卖,他已经派人将整个贩卖私盐的过程记录下来,想必有这把柄在手,料他也不敢拿所有人的性命做赌注。
想到这里,焦天放内心一阵舒坦。李查这小子,做事虽然毛躁,不靠谱,总想着压马三刀一头,不过总是适得其反。但是这回歪打正着,不但打压了他的气势,还让这头倔驴臣服于自己,真是一举两得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