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潭带唐眠来到私人停车场,递给唐眠摩托车头盔,玩味笑起来:“我带哥哥去兜风。”
唐眠认命地戴上头盔,跨坐在摩托车后座上。金潭总不至于带着他一起开车撞死,能活命就行,他现在没什么要求了。
酷炫的黑色摩托车在校园里开了一圈,速度不快,唐眠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只是出于好心带自己兜风。直到车驶出校园开到了大马路上,他感觉到金潭哼笑了一下,然后摩托车猛地提速。
他差点被甩出去!
唐眠霎时间抓紧扶手,咬着牙硬抗。
风和车流都从耳边呼啸而过,唐眠感觉车子快要飞起来了。更恐怖的是,金潭一踩油门,摩托车又猛地加了速。唐眠从未乘坐过如此快和颠簸的车子,他怕得双手都在发抖。闭紧双眼,不敢去看飞速后退的街景。
他懂了,原来金潭在这里等着他!这种刺激项目,一般人都扛不住的。
原主和金潭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唐眠以观众视角来看,原因还得挂金郁礼头上。金郁礼对金潭这个亲生儿子没什么感情,因为金潭是他为了让老爷子放权而妥协去找女人生的孩子。孩子生完,女人就被踹走了。金潭从小在缺乏父爱母爱的环境下长大,性格扭曲变态一点儿也不稀奇。
唐眠是金郁礼从外面带回来的养子。占了金郁礼一个“儿子”的地位,金潭怎么能容忍得下。他和金郁礼都是偏执占有欲达到病态的程度,就算他不喜欢金郁礼儿子的身份,也不会让其他人分了他的东西。
金潭从来都看唐眠不顺眼。
唐眠在心里流泪,金郁礼和金潭都是难搞的人物,之后还会出现第三个、第四个。原主太难了,缺少原主记忆和谋略的自己更是难上加难。
金潭的摩托车开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停下。唐眠在车子上趴着缓了好一会儿,才敢睁开眼睛,哆哆嗦嗦从车上爬下来。
金潭得逞地嗤笑一声,张开双臂,仰头呼吸芦苇地的新鲜空气,转头对唐眠说:“哥哥,这儿风景美吧。”
唐眠说不出话来,也没精神欣赏风景。他现在肚子里翻涌得厉害,可能一开口就要吐出来。
“哥哥觉得这儿不好吗,”金潭甩甩手中绕着的摩托车钥匙,作势说:“那我带你去下一处,保证找一个哥哥喜欢的地方。”
“美美美。”唐眠苍白的嘴唇泻出几个字。他摆摆手表示抗拒,因为他目前没法承受再一次高速颠簸。说完,他就吐了。
“呕——”唐眠弯腰趴在芦苇荡边,只吐出来一点酸水,他今天到现在还未进食过。肚子在翻绞着疼,脑子也被冷风吹得晕晕乎乎的。
“好脏。”金潭面无表情地睨了一眼狼狈的唐眠,轻飘飘说了两个字。
唐眠还在弯腰干呕,仿佛要将心脏一起吐出来。听到金潭的话,他睫毛颤了颤,被嫌弃的时候还是会难过的。
“哥哥,我有洁癖,恐怕不能载你回去了。”金潭跨坐上摩托车,发动发动机,冷笑着扯扯唇。“轰隆”一声,径自开走了摩托车。
唐眠干呕完,擦了擦嘴角。他吸着摩托车残余在空气中的车尾气,吸了吸鼻子。他垂下头,自我安慰道:没事的,被他丢下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不用再被摩托车折磨了。
他打开手机想打车,然而这里太偏僻荒凉了,没有司机接。
他抬头望天,无星无云只有黑,月亮也不知道藏哪儿去了。四周是荒野,芦苇荡里不知名的昆虫叫声响亮,在寂静的夜里多少让人害怕。
一百米开外有座灯塔,凭借微弱的光,唐眠从芦苇荡里走出来,渐渐抱紧双臂。
肩膀发颤,细细的呜咽声从少年胸腔里发出,像新生猫儿的哭声。
害怕,不安,委屈,难过,迷茫等多种负面情绪在被抛弃的黑夜里放大一倍又一倍。要坚强,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可是他现在又饿又累,只想找个安心的地方睡一觉。
这个世界唯一让他感到安心的只有顾珏。
老婆,我明天再支棱起来保护你,现在你可以来接我回家吗。
唐眠在灯塔下掏出只剩下百分之十电量的手机,给疑似是顾珏的陌生号码拨了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
他再拨。还是如此。
直到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五,他放弃了。
他拨了另一个人的电话,对面秒接。
唐眠努力憋着哭腔,却没能憋住:“果麦,我一个人好害怕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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