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贺面上露出茫然之色,道:“我是听阿根念叨,才知道高虎那些战绩,但高虎似是许久都不曾亲自出手。他手下的四虎平日只用刀枪,倒不曾听闻会甚么道法神通。”
戚泽微微沉吟,道:“原来如此!看来猛虎堂似乎未必精通道法神通,但高虎多年不曾出手,只怕得了甚么练气之术,故意藏拙!”此时草席上阿根忽然呻吟一声,张贺忙去照料,张萱也自去看顾熬药火候。
戚泽道:“你们照料阿根,我自去打探消息。”问明猛虎堂的所在,出了草屋,往猛虎堂而去。约莫行了一炷香的功夫,忽有十余个壮汉气势汹汹而来,为首一人正是先前城外所见的猛虎堂军师王显!
戚泽运起真气灌注双耳,只听一个汉子谄媚笑道:“王大哥,那阿根被我和弟兄们打得半死,就算没死,也丢了半条命,何必劳动你老人家亲自去捉拿?
王显手摇折扇,慢斯条理道:“你知道甚么?据说那阿根收留了一对姐弟,虽说岁数大了些,也能卖个好价钱!何况阿根竟敢吃里扒外,总要将他正法,以正堂规!都怪你小子办事不利,还要劳动老子走这一趟!”
那小头目面色尴尬,只能不断赔笑,心中却将王显骂了个狗血喷头。戚泽心头一动,忖道:“猛虎堂好生歹毒,还要斩草除根,也罢,便送他们一程!”
戚泽主意已定,故意径直走去,直直撞入十几个汉子中间。猛虎堂在县里横行霸道惯了,哪里容得戚泽这等放肆?当下便有大汉冷笑着一挺胸,欲将戚泽撞飞,寻个乐子,哪料戚泽看似瘦弱,轻飘飘走来,轻轻一碰,那汉子已是闷哼一声,倒飞出去,同时口中狂喷鲜血,倒地抽搐了几下,眼见是不活了!
这一下变起仓促,王显等人都惊得呆了,只听戚泽惊叫一声,活似无意间打死了人,将腰一弯,一溜烟跑走。王显怒叫道:“捉住那厮!给弟兄报仇!”
众人一哄而上,追摄戚泽而去,哪还顾得上阿根与张家姐弟?戚泽故意放缓了速度,只在一片房舍之中左拐右拐,带着猛虎堂一干人等绕圈。
猛虎堂向来横行霸道惯了,越是扎手的点子越要以重手法打死,以儆效尤,不论戚泽如何绕远,一群汉子气喘吁吁之下,也自勉力跟上。
众人之中最气定神闲者竟是那狗头军师王显,显是有修为在身,远迈同侪。那厮折扇摇动,冷笑道:“不知从哪来的破落户,练了几手粗浅功夫,就敢轻捋虎须?”蓦地腾空而起,双手变作鹰爪之形,往戚泽后心抓去!
戚泽早生感应,身形一晃之间,已避过王显双爪,故意回头冷笑道:“这点微末功夫,是你师娘教的罢?哈哈!”双腿用力,扬起无边尘土,故意混淆视听,作出一副借机遁走的模样。
王显大怒,叫道:“好贼子!”身形在半空之中竟不必落地借力,而是略一转折,已避过沙尘,双爪依旧在戚泽背后弄影!戚泽忖道:“怪不得这厮有恃无恐,只这一手鹰爪功,等闲江湖中人便无法破解,唯有修道练气士方能轻易镇压!”
戚泽七饶八绕,渐行渐远,已至一片荒凉之所,此时唯有王显仗着身法高妙,紧随在后,余下大汉都落在远处。王显已是怒发欲狂,被那小子接二连三戏耍,恨不能立时将之毙于掌下!眼见那小子忽的停住身形,知道其已是强弩之末,暗暗冷笑:“凭你长于练气,又岂能及得我从堂主手中求来的法门?”喝道:“兀那小子,还不乖乖受死!”
戚泽约莫差不多,转过身来,淡淡笑道:“谁来受死,尚未可知!”王显大怒,疾扑而去,将手一拍,居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来,随手一抖之间,那软剑低鸣一声,伸的笔直,往戚泽面门扎去。
戚泽咦了一声,只凭王显这招剑法,至少要有十年以上浸淫苦功,想不到这厮虽是衣冠禽兽,却也有这等剑道造诣。不过王显剑术虽精,只算江湖上一等高手,与修道之人相比,自是相形见绌。
戚泽不慌不忙,将手一挥,大袖襟风,啪的一声轻响,将软剑卸在一旁。王显面色一变,叫道:“果然是高手!谁派你来挑衅本堂?难道是县丞?”口中说话,剑势不停,霎时间已刺出八剑,剑光笼盖,笼罩戚泽周身大穴!
戚泽心头一动,大袖舞动,犹如船帆满风鼓荡,只横推出去,一招之下,凭王显甚么精妙剑招,尽数无功!王显见戚泽面相虽嫩,出手之间却章法森严,显是得有真传,不由心头打鼓,但箭在弦上,只得咬牙将毕生所学剑法尽情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