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冬日的太阳像个没精打采的蛋黄,已偏向西边。
满脸泪痕的冯雪芝站在街上,整个人筛糠般的抖着。
出门太着急,连个头巾都没包,两只耳朵冻得通红,她在手上哈口气,赶快捂着耳朵暖和一会。
每天一趟的班车是早上,她想搭个拉煤的车,或坐个手扶机也行。
不知怎的,她身体轻飘飘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走路回家恐怕是奢望。
她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越来越绝望,再回头看一眼通往婆家的路,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大冬天的,她光着头,裸着手出来,林加善却无动于衷,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想到这里,她的泪禁不住地涌出眼眶。
她不能站着干等,得先走起来,不然要被冻死。
太阳还在往下掉,天气越发没了生机。
她走到了一个岔路口,如果走小路,就再不会有车了,顶多碰上骑自行车的人。
可如果走大路,一路没有车,又得绕好大一圈路。
她在路口徘徊,不知道该怎么选。
“嘀嘀”,是一辆车,真的来了一辆车。
冯雪芝站在路边招手,车停了,车窗里伸出来一个头,是个年轻小伙子。
她来不及细看,往前探着身子,“师傅,可以搭个车吗?”
“去哪儿?”
“柳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