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脑海印象里,嫂子是一个很大气的人,这一点儿毋庸置疑。那时的我还没有结婚,嫂子也还没有,搬到县城的新家,当时就住在东梁垓,我们老宅的后院里,每一次我从外地,探亲回到家中时,嫂子都会买一大堆的水果零食,放在正屋的桌子上,然后会亲切地对我说:“兄里来,桌子上嫂子买的水果和一些零食,你要是饿了,或者想吃的时候,自个儿去拿就成!我再去买条鱼去,中午给你们做酸菜鱼。”
这种感觉我说不上来,但嫂子的这一举动,总会让我的内心里,感到特别的温暖。只要我每次探亲回来,嫂子不是做个拿手的风味鱼;就是会去集市上,现杀个活鸡回来给炖了。总而言之,我每次探亲休假回家,都能吃上嫂子给做的美食。
嫂子跟哥哥的爱情,是经历过好事多磨呢。他们相识于东方的海滩,相知于西面的乡间,相爱于家乡的东梁垓;在这里我只能说,因为家里的各种原因,嫂子的父母原本是不同意,哥哥与嫂子的爱情呢。
但嫂子在家里,本就是大姐大,自己拿主意拿习惯了,加上她与哥哥的感情,又是那么的一往情深。爱情上的事儿,谁又能说的清楚呢,也许就是王八对绿豆,哥哥与嫂子在那鹊桥相会上,就是对上眼了呢。
僵持到了最后的日子,当时哥哥都已经,做好了一拍两散的准备。准备无奈的接受,这就要化为泡影的结局,就在即将成为现实的关键时刻,却硬是让嫂子,把自己的父母给说服了,才成就了这对苦命的鸳鸯。
自打嫂子与哥哥订婚以后,我还给他们送了,好多年的街礼呢。街礼在山东的风俗里,主要是要讲究个礼数,就是两位新人若是定了婚,在没有结婚之前,男方要在中国的节日里,每年要给女方的家里备上薄礼,女方家再根据礼品的种类,象征性的返还回一些礼品,证明着两家的有来有往,好让未来小两口的日子,能够过得更加的红火,也寓意着双方的感情,可以更加的和谐美满。
在我从军之前,嫂子与哥哥就结婚了。那一年家里的光景,虽然比起往年来,有那么一些的起色,但也只能够得以温饱,若是想拿出点富余的钱,都会是那么的捉襟见肘,更别说是想给家里,置办点像样的家具了。
为了能够贴补家用,嫂子从事过很多的行业。在东梁垓的玩具厂,做过计小件的工人,每天起早贪黑,也就只能落下个几十元钱,当时的两个孩子还小,也没有办法外出务工,嫂子也只有选择退而求其次了。
后来,玩具厂的订单也越来越少,慢慢地开始不景气了。嫂子不得不另谋出路,便试着做起了小生意,在老家的集市上,租了一个小摊子,卖起了童装的衣服;但是好景又不长,在集市上卖童装,得天天起个大早,无论是炎热的酷暑,还是地冻的严寒,每天都要风吹日晒,时不时的还得风餐露宿,每个月还要去市里的批发市场,去选当季的新款童装,一天到晚的忙忙碌碌,一年到头的折折腾腾,也挣不上几个小钱,没多久也就不了了之了。
为了让两个孩子,能有一个良好的教育。尽量的避免孩子们,重走嫂子这辈人,没有学问的老路,而只能踏上出苦力,卖力气挣钱的道路,哥哥与嫂子那年一狠心,猛地一跺脚,便在县城买下了房子,也从此以后拉下了,这一肚子的饥荒,加上孩子上学的费用,与每天的日常开支,家庭里要花钱的地方,那是呈几何式的增长,嫂子就更加不敢停歇了。
于是,嫂子又在县城找了,一个做销售的工作。但每月销售的业绩,要全靠售卖的提成,才能养得住啊,但小县城人口的需求量,加之各个行业的不断竞争,早已经趋于饱和的状态了;若想每个月都能有个良好的收入,岂能是那么的容易啊。嫂子刚刚起步的销售,又没能干多长时间,就又不得不去,寻找新的工作岗位了。
一边是要照顾两个孩子上学,一边又得面对,月月的贷款与生活的开支,嫂子哪里再敢停歇啊。为了能够更方便照的顾,两个孩子的学习生活,她又找了一个,相对自由的活计。虽说工作待遇时而不错,但干得都是纯纯的苦力活,嫂子只要稍微一休息的话,这一个月就可能要入不敷出了。
在我们老家的县城,城周边开了很多的白酒瓶厂。为了节省各项的成本支出,小老板们都不会选择,招聘那些长期的员工,这样的支出成本太大了;若是哪天厂里来了订单,他们会临时从县城,找一些像嫂子这样的家庭主妇,以计件的报酬模式,将订单按照合同的期限,加班加点的去完成;虽说这个卖力气的活计,时间上比较自由。只要你不怕辛苦,当天的劳动报酬,也是相当的可观呢。
可是这个活计,却又是靠不住的。它不是每天都会有,如果合到每个月里,工资给平均下来,又剩不下几个子了;若是厂里的订单多了,每天都有活干的话,身体上必定又吃不消了,又将会落下,一些劳累过度的疾病。
若是为了赚这点儿辛苦钱,再把自己的身体给熬垮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但为了能让生活,在县城顾得上日常开销,嫂子又有什么,其它可以选择的呢。
在我当兵的第二个冬天里,嫂子亲手编织的一件毛衣,不远千里给我邮寄到了北江,带给了我无尽的温暖。虽然这件淡黄色的毛衣,还不能够完全抵挡,北方超级寒冷的雪冬,但却能够抵御,我内心的那一份,思念家乡的温情。
在一次的春节前夕,我跟哥哥打电话,聊天说:“哥来,明天就要过年了,在家忙啥嘞?”
哥说:“这不,跟咱爸忙着上坟烧纸呢,得请家里的老人回家过年呀。”(老人:已过逝的家族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