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起来比半条胳膊还长的画轴不易藏匿,江朝欢只能勉强放在袖中。此刻谢酽冷峻的目光凝在上面,叫他拿出来也不是,否认也不妥,只能尴尬地退后一步,苍白地解释着:
“这是我本来就随身带着的东西,并非从……”
“江护法。你为什么要拿,谢家的画像?”
他的谎言被谢酽冷冷打断。显然,谢酽早发现了屋中丢失的是什么。
自重逢后,第一次见到谢酽如此疾声厉色。他自知理亏,不敢直视谢酽的目光,只觉此生从未陷入过如此尴尬的境地。
“我只是觉得好看,就随手拿了,没想太多……”
“够了!”
谢酽忍无可忍。
“你翻遍了谢府每一间屋子,这叫随手拿?江护法,你的目的就那么难说出口吗?还是说,你今夜在做的事,是在背叛教主?”
见他扣了这么顶帽子,江朝欢终于想起了回击之法:
“谢堂主,那你又来做什么?难道是教主派你回老家故地重游?”
他心中惴惴,本拟这句话必会彻底激怒谢酽,却没想到谢酽牵起嘴角,面色反而温和起来,又回到了交接那晚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江护法不必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谢酽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适才打斗弄乱的袖袍,不再看他:
“这座废宅,谁都来得,不耽误明日行程就好。但谢家是教主下令诛灭的,你从谢府拿走任何东西,都给教主看过比较妥当。那幅画像,回谷后我就替你呈给教主吧。”
他极有耐心地等了半晌,却见江朝欢纹丝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从没见过如此油盐不进的人,谢酽心中恨极,却还是和善地笑着:“江护法,你还不明白吗?”
江朝欢忽然深深看了他一眼。
“谢堂主,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