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手上包扎好之后,凌依然又坚持把那半焦黑的相册重新捧在了怀中,就像是抱着她的宝贝似的。
易瑾离紧抿着薄唇,再次抱起了凌依然,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急诊室,回到了车上。
不用担心会留疤,等你手上的伤好一些了,我会再找专家帮你做祛疤处理。他道。
她慢慢的抬起头,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只是她的眼神,却像是在渐渐的恢复着清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抱歉,我刚才失态了。
今晚,她竟然在痛苦的时候,把他当成了以前的阿瑾,对着他痛哭着……
是因为太痛苦了吗所以才会让思维混乱了
没有什么抱不抱歉的,在我面前,你永远都可以毫无顾忌的失态。他道。
她的鼻子蓦地一酸,那才止住的眼泪,刷得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如果你真的想要哭的话,那么就哭好了,阿姐。他的指尖拂过她的眼底。
这一声阿姐,就像是一把钥匙似的,把她之前压抑封锁住的那份痛苦,伤心,全部都给打开了。
再也抑制不住此刻的情绪,凌依然哇的一声,终于哭出了声音。
有多久,她不曾这样嚎啕大哭着,有多久,她知道,即使她哭得再大声,即使掉再多的眼泪,都没有用,她所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而已,眼泪不过是不值钱的东西罢了。
可是此刻,听着他喊着她阿姐,却让她想到了母亲,想到了母亲肚子里那个已经成型的,却不曾喊过她一声阿姐的弟弟。
如果当初,母亲和弟弟没有离开,那么现在的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孤独了,是不是也会有真正的家人
凌依然的这一声大哭,倒是让易瑾离吓了一跳,如果说,刚才她咬着唇,默默落泪,是让他心疼的话,那么这一刻,他却是不知所措到了极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看着她大颗大颗地泪珠不断地涌出来,他浑身都变得僵硬无比,好像身体的血液,每一根神经,都在凝固冻结着。
从来,不曾有过这样无措的感觉,即使当初,母亲丢下他和父亲离开的时候,以及当父亲冻死在雪地里的时候,他有的只是心冷,可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