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女人的脸(1 / 1)

奚午承面上流露出的疲倦添了些许不耐烦,奚午蔓预感到暴力的升级,知道必须尽快予他回答。

她拉了拉身上的毛毯,微笑着软声道:“蔓蔓只是觉得浪费了那两瓶酒。”

“是你为她选的,怎么会浪费。”奚午承向她走近,却站到她身旁,抬手搭上她的肩,弯腰尽量将视线与她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凝视她刚才所注意的地面的红色拖痕,又说,“她死不了。”

奚午蔓没有答话。

空气静默良久,鲜血与酒精的气味充分混合且挥发,奚午蔓感觉肩头越发沉重,其实奚午承仍只将手轻轻搭在她肩上。

突然,奚午蔓感觉自己肩头一轻,手臂与腰部却感受到一片羽毛轻柔地拂过,整个身体骤然紧绷。

她想到某个夜里,每一次浪花拍打礁石,沙滩上都添了一片潮湿,子宫不自觉紧缩。

她想吐。

头脑有些发热,伤口被弄得生疼,她没忍住轻哼出声。

就这一声,男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谁教你的?”他问。

寒意渐渐席卷全身,最后一丝暖意从脚边溜走,她成了一堆泥,被塑成人形的泥。

造物者仔细检查,他的作品是否遭到别人的恶意毁坏。

在奚午承看来,每一个接近奚午蔓的男人都不怀好意,他们会胡乱修改,用他们的刀,他们的锤子,他们的针,还有沾满污秽的手。

他的眼睛似深幽的小巷,小巷尽头什么也没有,奚午蔓无法窥见他丝毫的心事。

她知道问题出在那一声闷哼。她不该发出任何声音。

每一次触碰都让她想到来缵烨,她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也许是怕所有酒瓶都碎在她头顶,怕身上扎满玻璃碴,也许是怕来缵烨断掉一根手指,或是像山茶花一样被剪掉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