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把他的女儿教成了这副德性!这是比教坏了她亲生孩子还要令她难过令她难堪的事啊。
她无颜面对世子爷!
她起身,直直跪在了时成逸面前,将头抵在地上,声如蚊音,泣不成声,“世子爷,妾身对不起你。妾身……没有教好安心。她走到这一步,是妾身的责任。”
时成逸抑住胸腔的郁气,亲自抬手将于素君扶起,目光中隐有泪光,“你,已经做得很好。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妥之处,便是因着你不是她亲生母亲,舍不得骂,舍不得打,事事顺着她,样样哄着她,盼她少年尽欢,愿她成年顺遂。而她……不值得!”
那“不值得”三个字如晴天霹雳劈在时安心的脑袋上,她捂着嘴,眼睛瞪圆着看向自己的父亲。
父亲竟然说她“不值得”!
她可是他的先夫人拼了命生下来的骨血!
他这么说对得起谁啊!
时成逸看着女儿惊愕又委屈的样子,肃然道,“你是不是想说,你是你亲生母亲拼了命生下来的骨血?”
他逼视着女儿的眼睛,“时安心,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时光重来一次,我宁可不要你这样的女儿,也不让你母亲死去。”
时安心被这话打击得哇哇大哭。
很伤心!特别特别伤心!
又听她那专戳人肺管子的父亲说,“你是不是还想说,如果你亲生母亲没死,你就不会变成这样?”
时成逸狠狠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眸底已是一片凉色,“一个人最可悲的,是无论出了任何事,都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看你这个样子,大抵就是如此。”
至此,时安心撺掇黄思凝吊死在夏时院这事,已是板上钉钉,毫无存疑。
至于她是不是想害死黄思凝……黄家人不想听下去。
因为再听下去,就得找时家理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