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声响不断,屋内之人却不为所动,双目落在棋盘,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孙志谦站在一侧,尽管额头上的汗珠子不停地往下滴落,硬是不敢动一下。从大牢里出来之后,他一面放出信号,一面飞快往书院赶,生怕李璇没有看到他的消息,到了书院发现张敏之已经随李璇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从一进来,朱佑樘就在下棋,这意味着他有什么东西想不明白。见到孙志谦倒是停下一会儿,但是一等孙志谦说完,他又下起了棋,孙志谦不敢出声,只能在原地候着,心下怨念,自己和自己有什么好下的,谁赢了谁都不算赢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佑樘终于将棋子一放,紧绷的神色缓缓放松,道了句:“果然如此!”
孙志谦知他已经想通,暗暗松了口气,正要发问,就听到朱佑樘说:“把十年前筑修开元寺一干人排查一遍,但凡涉及金像铸造的都不能漏掉。”
孙志谦大为惊奇,问道:“可是想到了什么?”
朱佑樘说道:“昨日去了开元寺,和圆空大师下了几盘棋,发现他很有问题。”
孙志谦奇道:“下一盘棋,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朱佑樘显是心情尚好,“圆空大师的棋艺在我之上,若要全力,我必然落败,昨日我与他对弈第一局并无异样,第二局开始,他的步数就有些问题,一开始我以为是他剑走偏锋,几盘之后我就发现情况不太对,今夜我将昨日的那几盘棋又重走了一遍才发现,并不是他剑走偏锋,而是当时的他心绪已乱,虽全力以赴,然而依然只是勉强胜出。”
“圆空大师是得道高僧,对于凡尘俗事早就已经看透,又怎么会乱了心绪?”
“第二局开始,我曾问过他关于金像铸造之事,他坚称自己并未插手,如今看来,却是未必。”朱佑樘眯了眯眼,说道,“你去查,特别要查当年和圆空大师来往频繁的那些人。”
孙志谦立刻应是,又有些犹豫道:“可是现下张师弟的案子还没解决……”
“这件事我已经交由李璇去处理,你不用操心。目下的消息,你可以转给他。”
闻言,孙志谦只得遵从,转头看向窗外,漆黑一片,心下又为小师弟担心起来,万大祖必然会下令搜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躲得过,他如今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书院了,托自己查看的结果必须要尽快告诉他才行。
……
“还能继续吗?”李璇的声音在一侧传来。
张敏之转过头看向他,点了点头,说道:“这段路程对我来是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听她口气轻松,李璇这才放心下来,同时对她的欣赏又加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