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苦寻无果。
乃至于他找土地山神询问,亦是找不到此山,土地山神皆言楚郡未有名为‘坎离山’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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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了近半月之后,易柏无奈之下,只得以放弃,知晓坎离山不凡,果真如同雷曹所言,需有缘方可一见,方可入内。
易柏干脆没再化鹰腾飞,而是化作人躯,行走在楚郡大地,他欲要求缘法,以进坎离山。
他于山间行走数日。
终是见着楚郡一县城。
远远眺望而去。
可以见着崇墉百雉的县城,远非东碣郡或是三江郡等郡可比。
楚郡倒是繁华。
易柏心中感慨。
他一直以来,进入过的县城,大多都是贫苦之县,富裕点儿的,就是江水县,古平县那些,贫穷点儿的,就是海城县,福县,漳县那些。
可楚郡随处一县城,却比他见过最富裕的县城尚要繁华三分。
“县城之名,怀县?”
易柏走上前,借着日光,眺望城墙上的大字,暗自点头。
他大步往前,手掌握着一把沙子,吹上一口气,化作一吊钱,做好被城门兵丁要钱的准备。
可出乎易柏意料的,兵丁未有要钱,只是登记了他的来头,然后就放他进去了。
这把易柏整得一愣一愣的,见惯了兵丁要钱,碰到不要钱的,他一时之间,都没缓过来。
常言‘天下乌鸦一般黑’。
未曾想,此处还有异类?
易柏心中暗道难得。
他走入县城之中。
果真此县比之他见过的其他县城,要繁华许多。
入得县城,数条大道,似通往各个街坊,小贩吆喝喧哗,茶楼醒木惊堂,青楼胭脂香气,杂乱而有序。
‘此地县令倒是颇有才能,难得。’
易柏又是称赞。
他径直往前走去,路过小贩众多的街道,周围人见他衣着华贵,皆是吆喝声更响,似想要吸引他的注意。
易柏脚步不停,往前走去。
……
不多时。
易柏穿街走巷,走到一处馄饨小摊子,点了一碗馄饨,一边吃着,一边与卖馄饨的老伯聊着天儿。
“老伯,这县城的县令,可是什么大名气儿好官?我见怀县井然有序啊。”
易柏坐在马扎上,手捧大碗,笑着问道。
“先生一瞧就外地人,我这县的官儿,可是一顶一的好!你问县里任何人,都肯定夸我们县儿的官好!”
老伯一听,热情回答着说道。
“这倒是难得呀,不瞒老伯,我这些年,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见他地要么腐败,要么贫穷,天下乱矣,怀县这般,属实头回见。”
易柏点头回应,嘴里咀嚼馄饨,说道。
“先生要是觉得怀县好,就在怀县住下罢。”
老伯邀请道。
易柏笑而不语,未有作答。
他在将一碗馄饨吃完后,从壶天之中取出银钱。
这是上次灰鼠与他一同买东西时剩下的银钱,与一些吃食都存于他壶天之中。
用喷化之术的银钱,与真正的银钱该怎么给,他是分得清的。
易柏在给钱之后,起身就要离去。
他才走上没两步。
忽见有数人怀里捂着什么,快步往里前冲去。
这些人差点儿撞到易柏。
易柏一个箭步,迅速退后,避免被这数人撞上。
“先生,可没事?”
老伯走来,担忧着说道。
“自是无碍,可刚刚那几人,是欲做何事?怎如梁上君子般,鬼鬼祟祟。”
易柏朝数人离去的方向张望而去,开口问道。
“这几人……当是去菜市口,听闻今日有一犯人问斩,这几人怀里捂着的,应当是馒头,要借人血用上一用,说来,近些日子,县里不少人得了义疾,借上人血一用,沾一沾馒头,说不准家里日后有人得义疾,也可治病。”
老伯叹息一声,解释说道。
“义疾?人血馒头?”
易柏很快就明白了。
义疾不就是肺痨。
人血馒头……
这个他也听过,据说有治百病的效用,故而常常有很多人在处决犯人时,会围上来,与刽子手买人血,用来沾馒头。
可这县里,居然还有这等事?
易柏起了兴趣。
他当即往先前那数人所去的地方走去。
……
不多时。
易柏走到菜市口,此处已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形似闹市。
此时此刻,已有许多人围在菜市口门前,似乎在等待什么。
易柏挤过人群,往里一瞧,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衙役在维持秩序。
有一衙役提着大筐,朝四处走动,不少乡民把馒头丢进筐里,又从怀里掏出银钱,递给衙役。
没一会儿,筐里塞满馒头。
衙役提着筐来到易柏面前。
易柏一愣下意识要拿起一个馒头。
吓得衙役忙是退后,怒骂道:“你小子,拿什么拿?不放馒头就走远点,挤到前面来做什么。”
易柏尴尬,没有反驳,却也没有退后。
衙役没有再骂,转身去其他地方收馒头。
易柏站在前头四下张望,不见犯人,但有几个衙役从外头走来,带来草席芦苇,在搭建窝棚。
“老夫人,犯人呢?”
易柏看向旁边一个同样在看戏的老妪,问道。
“犯人还没到时候呢,现在在搭窝棚,给监斩的官老爷坐。”
老妪笑着回答,热情得很。
“原是如此。”
易柏点头。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烈日当空,接近晌午。
他本是想着凑热闹,也没有不耐烦。
易柏等了没多久。
咕咚咚……
一阵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传来。
人群一阵躁动。
易柏忙是往身后望去。
只见一辆驴车在四名衙役的看管下驶来。
驴车上罩着黑布,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长什么样。
驴车行驶而来,停在菜市口,衙役将黑布揭开,里面一名而立之年的汉子站着,面容悲苦。
衙役将汉子从车上推下来,压到菜市口,让其跪在地上,又有人碰上一碗白米饭,饭上直插着筷子,称‘辞阳饭’。
汉子见到白米饭,奋力挣扎,大声吼叫:“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衙役可不管那么多,把汉子的嘴巴撬开,将米饭往里灌进去。
易柏见此,心下疑惑,这汉子看面相,不像恶人他刚想问问旁边的老妪,此人是做什么被斩。
未曾想老妪抓着他,兴奋道:“伱可快些瞧,小子,这可不多见,辞阳饭吃上,就要斩了。”
易柏不由纳闷,这老夫人,怎这般兴奋,到底是此地民风彪悍,还是老夫人性子跳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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