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一成教授甚至表达的更加直接——“这是一个重要的发现,在论文发表之前,不方便让外人知道。”
听听,
这tmd是人话嘛!
先不论缅甸这种穷乡僻壤能有什么大发现。
什么时候相比于这个仰光的土着小画家,他小松太郎反而成了外人?
唯一也许称得上好消息的是。
酒井太太邀请自己来缅甸充当胜子小姐学校里提高班的助教。
这至少说明在酒井太太的心中,应该还是向着自己的。
可是,他能感觉到,
就算是酒井太太,对自己似乎也隐隐没有以前那么热络了。
要是搁在半年前,酒井夫人一定会上心的劝说胜子和自己去听演唱会,如今的答复却变成了“看看胜子自己的意思”。
这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危机感。
听见酒井太太的问话,小松太郎眼神随意的扫过莫娜被校服包裹的身体曲线。
确实是个很漂亮的妹子,
尤其是她一身上下,从头到尾,从棕色的发带到蕾丝丝袜,全都打理的干干净净,一丝不苟。
既标致又有英气。
颇有几分青春版本的女强人的感觉,
这让这位女学生会主席看上去更多了几分别样的魅力,像是一杯冰凉的马提尼鸡尾酒,让小松太郎审视对方的时候,心中有些痒痒的。
然而,
面对“丈母娘”突如其来的死亡提问,小松太郎还没有蠢到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的地步。
“仰光的小土丫头而已,和胜子小姐没有任何可比性。”
他摇摇头。
这话说的未免有些伤人,但小松太郎是故意的。
他又不是没见过漂亮姑娘。
作为小松画廊的未来的继承人,大画廊手下的经济人抢出名画家的竞争可是出了名的激烈。
艺术圈子里不乏有大画家毕加索这类身边围绕着半打情人的老渣男这样的角色。
送个漂亮的男、女模特更只能算是基础的手段之一。
小松太郎从小耳濡目染,早就是风月场里的班头人物。
这种想要前来讨好酒井夫人来拉关系的女学生,在小松眼中更是不值一提。
他不介意踩在对方的尊严上向岳母表表忠心。
听到那个年轻男人当着面把自己叫做土丫头,
莫娜狠狠眨了眨眼睛,脸上依旧维持着含蓄而恭敬的笑容。
印度家庭教育中,社会是一条等级分明的天梯。
在家里,她是仆人眼中高高在上的高种姓小姐。
在男女关系中,更加优质的自己,理所当然需要顾为经努力踮着脚尖才有拉起她的手的权利。
而莫娜只需要考虑是不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施舍给他一点爱意而已。
但是在高高在上的酒井夫人面前,
她什么都不是。
对方的一封推荐信就可以轻易让自己的前途光明璀璨,触碰那些原本她想都不敢想的学校。
这是远在天边的大人物,
如果她真的想要给酒井太太一个好印象,就算心中再难受,面对冒犯,莫娜所能做的也只有露出礼貌甚至讨好的微笑而已。
“倒也没必要这么说。”
酒井太太很满意小松太郎的态度,可她毕竟是学校里的教授,这么评价学生确实有点没礼貌。
“你想要做我的学生?”
酒井太太挑了挑眉头
“我非常渴望这次机会,克鲁兹教授,我向您保证,我会是一名好学生。”莫娜恭敬的说。
“好吧,既然这样,就把你的作品集拿过来看看吧。”
因为顾为经的缘故,
酒井夫人对莫娜谈不上什么好印象。
其实……
倒也谈不上什么坏印象。
她只是单纯的有点好奇这位自己女儿心上人在学校里原本的绯闻女友。
如果莫娜真的画的不错的话,
酒井夫人也没小气到会非要把这位女学生扫地出门。
“好的,教授。请您指点。”
酒井太太接过文件夹。
只是随便看了两眼,她就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这些作品在她看来,
都算不上出彩。
别说和自己的女儿酒井胜子与顾为经相比了,就连年纪更小的酒井纲昌都要比这位莫娜小姐在作品集中,展现出的用笔功力强至少一个大数量级。
或许以缅甸学生的标准来说,称不上多么糟糕。
可以酒井太太这种见惯了艺术家的高标准眼光中,平庸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若用艺术的标准来判断,
这个小姑娘和顾为经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好吧,我很遗憾。珊塔努小姐,说实话,这些作品真的很普通。如果,你想上我的提高班,只能期待着你的同学画的比你更糟了。”
她丧失了和莫娜继续说话的兴趣,摇摇头。
“哦。”
莫娜咬了咬嘴唇,只是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您的指点,夫人。”
“你的自我介绍也拿回去吧,我没有时间看。”
酒井太太的地位在莫娜面前,根本连敷衍的必要都没有。
小松目光扫过作品集的封面,撇了撇嘴。
莫娜作品集的封面,是她曾经给顾为经展示过的《自画像》的照片打印版。
用《自画像》作为作品集的主打作品,
一般是不会有什么大错的选择。
在绘画领域,《自画像》可以当作对自己绘画水平的一个检验,很多绘画的名家都喜欢定期画一幅自画像。
这张自画像的构图挑不出来大错,但是衣服过于华美,看上格外做作的同时,还有本末倒置的感觉。
“伯母,你来缅甸就为了教这种水平的学生?浪费时间。”
莫娜关上门的时候,
身后是小松太郎嗤之以鼻的不屑评语。
……
顾为经是在操场的树荫下,找到正在默默擦眼泪的莫娜的。
“我刚刚看到你从办公楼里出来,就一直在留眼泪,怎么了。”
他坐在女孩的身边,看着莫娜小姐脸上止不住的泪痕。
“关你什么事?你走开!”
莫娜扭过了脸,不愿意让顾为经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离开办公室。
一个人走在安静的走廊上,她委屈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的流了下来。
无论,自己多么坚强的在脸上伪装出笑意。
她毕竟只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
办公室里高高在上的伤人语气,像是一把锋利的刻刀,戳痛了她的心。
“你去找酒井太太了?是提高班的缘故?她可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人。”
顾为经捡起了莫娜脚边那只上面贴着【致尊敬的阿德丽安娜·克鲁兹教授】便签的信封。
看着上面的文字,顾为经哑然失笑。
酒井太太可不是习惯一个待人温柔的女人。
”是克鲁兹教授,酒井太太,哼……你和人家很熟吗?而且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莫娜一把夺过顾为经手里的信封,嘴角露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