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同,要不是你提醒,咱三确实......”
李隆基叹了口气,轻轻推开舞妓的腿,只得站起身。
他今天也是太高兴,一不留神就有点飘,今晚这花酒看样子也喝不成了,只得赶紧让那教坊使撤了酒菜,顺带着轰散了外面的乐工们。
“兄长,这酒我不敢要,菜让我带些回去吧?”
王镇笑道:“家里还有个人等着吃饭,这都多好的菜啊,撤了可惜,兄长,给愚弟我带回去吧。”
“这叫什么事。”
李隆基挥挥手,唉声叹气道:“本来是想带你来寻个新鲜,哥三好好喝场酒,但也确实不是时候,这样吧,你是不是喜欢这个?我做主,让你带回家去。”
旁边的公孙娘子猛然抬起头,也不顾规矩身份,又惊又喜地看着他们。
教坊司的女人,几乎都是贱籍,一旦能脱离这苦海,让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诶,这也是坏规矩的事,愚弟怎能让兄长做这事?”
不料,王镇却直接开口拒绝了,公孙娘子顿时低下头,神情失魂落魄,体验了一次从天堂落到谷底的感觉。
李隆基也微微皱眉,王镇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笑道:“把她留在这儿,愚弟以后还能有借口常来教坊司玩,教坊司里什么好的女人没有啊。
若是把她带回去,以后也就只能有她一个,没甚意思。”
李隆基抬起头,打量着王镇,终于感慨道:“定同,你这好色的毛病确实得改改了。”
嘴里虽然教训着,但李隆基脸上笑意愈盛,觉得王镇这厮实在是太可爱了。
做手下的若是没点个人爱好,天天两袖清风行如君子,实际上并不招人喜欢。
“你啊,你啊。”
他叹了口气,像是对王镇这毛病实在无可奈何,拉着面露嫌弃的薛崇简向外面走,王镇落后一步,他没等两人出去,故意在李隆基背后喊住教坊使:“来,认得本官么?”
“这......您是宫中办差的,王都尉,长安城里现在谁不知道您的大名啊。”
“不敢自称官职,尊驾若是不嫌弃,唤我一声王大郎就好。”王镇指了指还耷拉脑袋站在那儿的公孙娘子,笑道:“她是我妹妹,烦请照顾些,我过几日再来看她。”
“这个自然。”
教坊使当即满脸笑容,讨好道:“既然是舍妹,那自然没有不照顾的道理,这就......”
“原来怎样,现在还是怎样就好,只是不要委屈了她。”
王镇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这玩意还是驸马都尉裴巽给他的,现在顺手递给教坊使。
“尊驾莫怪,王镇也就这点心意,等以后有钱把舍妹赎回家,到时候请尊驾来家中好好喝一顿酒。”
他言语里暗含着结交之意,教坊使哪里能听不明白,当即笑道:“下次一定,一定,呵呵。”
王镇拱拱手,告辞离去,自始至终没多看公孙娘子一眼。
李隆基和薛崇简站在门口等他,王镇立刻迎上去,对他们笑着说些什么话。
公孙娘子听到了刚才大部分话,这男人不想要自己回家,却又吩咐人照顾自己,这举动颠三倒四,着实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教坊使手里摩挲着玉佩,神情玩味,良久后看向公孙娘子,笑道:“下次他来了,要好好待人家,人家可聪明着呢,若是巴结上,比你跳三辈子舞赚的都多。”
......
街道上,夜色沉沉,三个人走在一块,活像是三个在外面鬼混到半夜才回家的醉鬼。
王镇手里拎着一只食盒,心里则是默默思考着。
他看重的是教坊司这种地方,此后若是打探私密消息,或许也能从这儿开辟一条消息渠道。
绝对,不是为了能有借口光明正大地去里面找漂亮的乐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