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虽然还没去过早朝,但此刻已经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朝堂倾轧的势头,定安公主和武攸暨的仇视可以理解,自己确实跟他们不对付,但相王此刻的态度,则是证明了其他一些问题。
站在相王的立场上,如果他这时候不帮王镇,那他肯定就是连着亲儿子李隆基和妹妹太平公主一块儿反的。
一个人,如果连武则天都能对他保持放心的态度,那这个人要么就是绝顶废物,要么就是城府极深。
殿内,王镇抬头看向相王,后者收敛起温和的笑容,神情带着点严肃,带着点认真,如同一个敦厚长辈那样,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王镇。
“定安公主和乐寿郡王都说你有罪,那不管如何,咱们得把事情查清楚再说,对不对?”
相王的话听起来如同商量,但语气里可没有半分疑问的意味。
王镇很认真的问道:“他们可以说我有罪,那下官也可以说自己没罪,大王现在听谁的?”
相王负手而立,淡淡道:“定安公主和乐寿郡王都是天潢贵胄,尤其是公主,她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清白来污蔑你呢?”
王镇愣了一下,耐着性子道:“有没有可能她根本就没有过清白呢?”
“王镇!”
定安公主尖叫起来:“你好大的胆子......皇叔你看,他现在还在满口污秽!”
在那一瞬间,王镇觉得自己有点像坐在那儿的少帝,平日里无论是早朝还是处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周围人其实根本不在乎你会说什么或是什么反应。
毕竟,你就是个傀儡。
但王镇很快就又反应过来,人家毕竟是少帝,就算以后被弄下傀儡的位置兴许还能有一份体面,自己要是被弄到大理寺去,指不定得屈打成招,到时候死活可全在狱卒手里了。
这三臭皮匠做事不讲究啊,出手就是奔着弄死他来的。
王镇心里琢磨着该用什么办法避过这一劫,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随即对相王沉声道:“殿下,既然今日他们可以告下官,那下官也要告他们。”
殿内当即安静下来,定安公主恶狠狠地看着他,她心里立刻把自己做过的所有坏事过了一遍,但不管哪件事这时候说出来都显得软绵绵的。
而且相王现在很明显站在他们这边,任凭王镇怎么搞鬼都没用。
相王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王镇,也不说他能不能告,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罢了......”
王镇冷笑一声,他脑子里忽然清醒过来:李隆基就在外面,只要他脑子灵活一点,接下来肯定会想办法救自己。
那他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李隆基拉来帮手。
......
“殿下,到了。”
昨日新上任的右骁卫大将军常元楷对着马车恭声道,随即,车厢里响起太平公主的回答声。
“知道了。”
车帘掀起,太平公主一边下车,一边叹息了着。
“现在也懒得四处走动了,偏偏身边的这些人一个比一個还能惹事。一天天的净瞎折腾,平安富贵,不好么?”
常元楷赔笑道:“世人庸庸碌碌,无非是为了功名利禄,全都是一帮俗物,殿下才算是得了大自在的人呢。”
“入宫。”
太平公主才下了马车,常元楷喊来一队宫人,她们抬来一顶肩舆,太平公主安安稳稳坐在肩舆上,让宫人们把她抬进宫。
但没走几步,宫人们就停了下来,因为前面站着一个女人。
上官婉儿主动上前一步,对着太平公主躬身施礼。
“婉儿,见过殿下。”
“哟,今儿个可跟我生疏起来了。”
太平公主微微坐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这几日我想见你,你却故意躲着我,今日偏偏就敢来了?”
不等上官婉儿回答,她就自顾自道:“让本宫猜猜,你也在宫中待了几十年了,从没有避着我的事,真要说有的话,无非也就是......遗诏。”
“丢了,还是给了其他人?”
上官婉儿平静地回答道:“宫变时,乱兵经过,我躲在房间里没敢出去,再去找的时候,遗诏已经没了,不知道到了谁手上。”
“就因为这事不敢见我?”
上官婉儿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太平公主似笑非笑,她入宫是为了看看武攸暨到底想做什么的,但是看上官婉儿这样子却又觉得有趣,故意停下来逗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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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怎么又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