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听着呼延筠瑶隐藏质问的话语,脸色有些复杂,感受到呼延玉盯着自己痛惜的目光,颜玉心里起了波澜,有些不敢去直视结拜大哥的眼神。
颜玉脑海中浮现起十年前那个身披袈裟的身影,默默的叹息一声,抬首直直的望向盯着自己的呼延筠瑶。
“夺权!”
呼延筠瑶一怔,美眸微眯了起来。
“嫂子倒真是敢作敢当的女中豪杰啊,连一些虚以为蛇的虚伪之词都省了,直接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本汗还以为嫂子会说什么本汗连年征战,导致我突厥臣民死伤惨重,打算自立为王,讨伐本汗这位无道昏君之类的正义之言。”
“看来本汗小看了嫂子的魄力。”
“不愧是金女皇一母同胞的金国长公主,果真巾帼英雄也。”
颜玉略过呼延玉的目光,默默的看着呼延筠瑶清冷的目光。
“小妹,不要怪我,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十一年了,我不想错过这一次机会。”
“十一年了,原来嫂子竟然隐忍了这么久,人生有多少十一年啊,当年你奇谋百出帮助父王壮大呼延部落,本汗就知道你所图不小,后来你迟迟不愿交出父王赐予你的兵权,本汗就知道会有今日这一天,只是本汗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更没有想到,嫂子把握时机的本领如此之强,简直是令小妹大开眼界。”
“看来本汗这六尺之躯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却要在今日死在自己的臣民手中了!”
“真是天道无常啊!”
呼延玉朝前两步,将小妹护在了身后,目光紧紧地盯着颜玉:“颜玉,自你来了突厥,呼延玉待你不薄,你手握重兵,大汗更是从未逼迫你交出手中兵权,虽然偶有提及,可是却并未强迫过你什么。”
“呼延玉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做出弑君造反的行径。”
“呼延玉昔年相交满天下,自以为见多识广,可是今日你让呼延玉刮目相看了,呼延玉竟然会与你这等狼子野心之流结拜兄妹,实乃眼瞎。”
颜玉脸色动容的看着神色悲痛的呼延玉:“大哥,小妹小妹”
颜玉一语停顿下来,久久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语。
贝齿紧咬,颜玉美目中闪露一抹坚毅的目光:“大哥,别怪小妹,小妹从无问鼎天下之心,只想完成昔年的一桩心愿。”
“等小妹一统天下,打造一个没有战乱的太平盛世,一定会将属于小妹筠瑶的东西如数奉还。”
“如今小妹只有对不起了。”
“心愿难了,小妹纵然是死也不瞑目。”
“大哥,筠瑶妹妹,束手就擒吧,我不想伤你们性命,别白白的挣扎了,你们反抗,只会白白的令七万王庭的勇士战死在这片土地之上。”
呼延玉缓缓地抽出背后的朴刀,将呼延筠瑶护在了身后。
“想要伤可汗一根毫发,先踩着呼延玉的尸体过去。”
颜玉望着呼延玉决然的神色,贝齿紧咬着樱唇,一抹鲜血顺着颜玉的嘴角流下,滴在了胸前雪白的绣袄之上。
“二哥,原谅小妹,如有来世,小妹当牛做马给你们赔罪。”
颜玉转头对着周围十多个骑在马上,与突厥人长相有着明显区别的壮汉挥了挥手。
“拿下,不准伤害他们兄妹的性命。”
“得令!”
“孛儿帖,传令三军,一旦王庭兵马动手,马上冲杀过去。”
“得令!”
呼延玉凝望着十多个朝着自己飞扑而来的壮汉,脸色微微惊变,横刀入鞘一把抄起小妹的柳腰朝着身后飞退而去,等距离差不多之时,松开了小妹的腰肢迅速抽出背后的朴刀顺势横斩了过去,一道凌厉刀气直接朝着十几个高手的面门斩了过去。
十几个高手脸色一变,急忙凌空翻转躲避这道刀气,落地之后心有余悸的看着呼延玉手中的朴刀。
虽然知道呼延玉是个一等一的高手,可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呼延玉的功力竟然如此深厚,随意一刀便凝聚出刀气斩杀过来。
“弟兄们,四面合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只有一只手,还要照顾突厥的大汉,咱们分开上。”
呼延筠瑶脸色微变,对着不远处的兵马打了个手势,数百道身影从王庭营帐内激射而来,朝着颜玉麾下的十多个高手迎了过去。
颜玉见状,脸色并没有多少惊讶之色。
轻轻地过拍了拍玉手,身后的兵马中再次飞跃出一批远超王庭里那些人数的高手朝着呼延筠瑶兄妹合围了过去。
两军兵马尚未交锋,不大不小的场地之上瞬间上演了一场刀光剑影的拼杀。
呼延玉应顾不暇,只能用内力凝结罡气,护着小妹缓缓地后退而去。
“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
互相攻杀的双方高手忽然听到一声佛号传来,好像从四面八方朝着中间汇聚而来。
“诸位施主,不妨给小僧一个薄面,停手言和如何?”
然而两方人命令在身,自然不可能听从一个和尚的话语,虽然这个和尚好似内力深厚,是个大高手。
“他妈了个巴子的,给脸不要脸是吧!”
“沙和上,躲远点,小心一会溅你一身血。”
“不动明王镇魔印。”
随着话音一落,一道真气凝结的大手印直接笼罩在数百高手的头顶横拍了下来。
眨眼之间,数百高手直接被震飞出去,脸色绛红的捂着胸口,目瞪口呆的望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战场中央,一个穿着白色袈裟的青年僧人。
虽然没有受很重的伤,可是一招震退百人,这个和尚到底是什么实力?
呼延玉怔怔的看着那个静静地望着骑在马上的颜玉,眼神又是愧疚,又是柔情的青年僧人。
“真气凝实,已入臻化境,其威力不下于当年的那一招凌空飞射而来的天剑,这是先天高手啊!”
“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如此年轻的先天高手了。”
风声,旌旗飘动的声音,马蹄声一切都消失了。
对于颜玉来说,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万籁俱寂,满目全是那个站在二十步之外,神色满怀愧疚的僧人。
目中无别人,四下皆是你。
颜玉美眸中凝现出一抹水雾,樱唇颤动着看着僧人。
“小小和尚,是你吗?”
“阿弥陀佛,颜玉施主,十一年了,可还安好?”
“小和尚,真的是你!你终于来找我了!”
“阿弥陀佛,贫僧了凡,见过诸位施主。”
了凡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对着颜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起数月前自己在江山与一个不修边幅的老道士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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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秃驴,你与那位姑娘本该双宿双飞,奈何你执念太深误入歧途。”
“常言道,宁毁十座庙,不毁一桩亲。”
“你们这些秃驴,张口闭口我佛慈悲。”
“难道佛的慈悲,就是毁人姻缘,将一对天作之合的姻缘给活活的拆散开来,天南地北不得相见?”
“如此若是慈悲为怀,倒真是让老道开眼了。”
“善了个哉的,这种事也就你们心中的佛祖能干得出来。”
“但凡是个人都干不出来。”
“怪不得称为佛,跟人沾边的事情他是一点不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