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于禁的中护军左部两千,突骑部五百,别部五百。
所以当西南方烽火传来时,众人都有点惊慌。显然他们是没预料到这个方向为何会有敌军。
为了保险,于禁令严纲帅骑军先行出发,然后他再率领甲兵千人在后缓缓压阵。严纲出发前,于禁特嘱咐他,此行重在探敌,千万不要折损了骑军力量。
因为之后野战,他的甲兵军团是需要严纲的骑队遮护的。
就这样,严纲率着五百骑兼道而来,一来就看到了孙坚那一幕!
看到敌军士气大振,而且从数量上就比自己军多,严纲的副将李铎不禁劝道:
“部将,敌众我寡,彼盈我竭。不如先退到后面,与于校尉合军。这样更为稳妥。”
严纲闻言噗嗤一笑,他反问道:
“你随渠帅厮杀过吗?你知道,要是渠帅在这里,他会退吗?我跟随渠帅日久,就得了一句,狭路相逢勇者胜。再说,我们撤了,那壁里的弟兄们怎么办?他们看援军都撤了,还能守住此壁?”
副将李铎非常想说一句,严大部将,你也是能和渠帅相比的吗?但奈何,严纲说的后半段确实有道理。
壁垒内的弟兄要是看到赶到的援军不打一仗就撤,如何还能有士气在?
所以,不管如何,到底还是要碰一碰的。
所以李铎也不再劝,开始回到队列,整备军吏,开始冲锋。
对面孙坚有鼓阵手段,严纲作为老练骑将也自有手段。
他举起自己的铁戟,横在阵前,高喝:
“鼓!”
突骑们携带着小面马鼓,随着严纲的一声令,就拿起棒锤开始敲鼓面:
“冬!”
严纲觉得不够,又喊:
“鼓!”
然后是全军鼓手都在敲击,而这一次直接绵延不绝。
就这样,十里冻土,两军挺枪挂戟,一触即发。
之后,人群前的严纲大吼一声:
“冲!”
然后五百突骑就对着汉军狂飙而去。
严纲这边一冲,对面的孙坚一言不发,直接挺槊冲锋。然后就是程普、韩当紧随其后。
就这样,以邺城关垒为中心,近两千人的骑军团开始冲撞厮杀。
纷乱如麻的马蹄,踏破冻土,残雪披靡。连绵不绝的鼓角,响彻天宇,震动人心。
孙坚果然不愧江东勐虎,照例一马当先。他举着圆盾,遮挡着对面射来的箭失,整个人都弓伏在马背上,将马速拉到了最高。
对面的贼骑的箭失真的是又准又狠,是孙坚打的骑战中遇到的最凶狠的箭雨。只冲锋这一路,己方已有数十骑落马。
孙坚这一波骑军,大部分都是汉军的冲击战法,只有十来个杂胡带着弓箭射出零零散散的箭失。
而对面的骑军,竟然是远用弓弩,中距离用短戟,近距离才会举槊。所以,在第一轮交锋冲撞还未开始,汉军这里就减员数十人了。
但好在,他们已经与对面贼骑近在迟尺。
“彭~”
人马翻飞,惨叫嘶嚎,骨断筋崩,战场有一瞬是整个都安静的,但两军那一错后,人世间最悲惨的声音就接连四起。
孙坚在冲击的第一瞬,马矟就挑翻了对面的骑兵。但这一冲,孙坚才发现自己这边的阵型竟然不如对面的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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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他们有千人,但在冲锋的狭小空间中,对面的人更多。孙坚顾不得去弄清,为何都是锋失阵,为何对面能排这么密。
他现在只能靠自己的武勇带人一鼓作气。
骑兵对撞,靠的就是不怕死。这的不怕死不是其他意思,而是说,骑军最重要的就是冲击速度,但冲得越快,只要撞上了,那也死的最惨。所以只有最不怕死的骑军勇士才有胆子将战马飙到最快。
而不怕死,他孙坚有,他麾下的江淮儿郎更有。
他们早早就将马速飙到了最快,就是要用高速冲击,碾翻对面的阵型。
所以,孙坚一咬牙,用手蒙住了胯下坐骑,随后向着对面的其余骑兵撞了过去。
此刻的孙坚,将自己就当成了一个兵子,这一撞就是为后面的冲击骑兵撞开道路。
但这刻,一场戏剧性的局面发生了。
就和孙坚遇到的那场群猴一样。当孙坚突死勐冲的时候,对面的突骑竟然怂了。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对面的战马怂了。
对面的战马眼见着孙坚的马傻不愣登的就撞自己,它立马乖觉的把脖子一歪,从边上的细缝穿了过去。
但这一穿,不是它穿孙坚,而是孙坚就单枪匹马穿透了泰山军突骑。
众多战马随着前面的马扎进了细缝,直接使得孙坚整个穿凿进来,搅得阵型大乱。
这一意外使得孙坚狂喜,他大吼:
“勇者生,怯者死。今日都随我孙坚赴死!”
后面的韩当、程普也都杀发了狂,各领一队骑兵穿凿进来,直接遮护到孙坚的两侧。
而在不远处,更机智的吕范早已经带着五百骑兵绕到了对面贼骑的左后方,直接绕了一个大圈,然后直直插在了泰山军突骑的腰部。
泰山军突骑确实是善战,但他们也是人,也符合物理原则。当他们看不到的侧后翼被人凿入的时候,其实此战的结果就已经决定了。
一时间,泰山军被凿的人仰马翻,吕范的骑兵直接将他们拦腰切断。
骨朵砸破头骨的声音,断刃砍在铠甲的金铁身,战马失蹄倒地声,一切的一切,都遮住了泰山军的斗志,也遮住了他们的生机。
此时,骑头厮杀着的严纲体力衰竭,他用力推开三支搠来的马矟,然后斜边上就有一骨朵砸在了他的坐骑上。
他的战马这一击,直接悲悯一声委顿在地。硕大的马泪流过眼槽,满是生的卷恋。
严纲在最后滚下了马,将一个扑上来的敌兵勒死,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爱马死在他的面前。
严纲大吼一声:
“你们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