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雨蘭得知那名白衣女人可能是黑幫毒梟後,擔心丈夫又為了朋友跑去湊那危險的熱鬧,便暗中關注丈夫的動向,她拿著檜仔給的特殊通訊器,聽說這雙魚形狀的通訊器是獨立收發系統,全然在體制之外,不怕偷讀竊聽,卻也不合常規。
但歷經這趟緝夫行動,推翻了以往心裡覺得不可能的一切,發現先前應該關心卻沒關心的地方,使與之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丈夫變得神秘陌生,彷彿處處充斥著不穩定因素,而非常時期也只有非常方法能夠應付。
天色向晚,夫妻兩人一同忙過用餐尖峰時期,用完晚餐之後,兩人一如往常各行休閒,打發時間。丁雨蘭假意追著劇,暗暗留意丈夫,只見丈夫坐在角落一桌,獨自喝著酒,但那雙眼睛一絲醉意都沒有,還時不時望向窗外。
回想稍早,假不識藥草之名支開謝詺,創造丈夫吐實的機會,現在若是直言相詢,不就等同承認得知丈夫秘辛,秘密被人知道的感覺總是難堪,屆時丈夫臉上無光,只會多添變數。
從沒想過時間可以過得如此慢,店內明明還有客人卻如此安靜,這對心中有秘密卻不能說的人,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丁雨蘭眼看客人所剩無幾,便像平常一樣對丈夫道:「我先上去囉!你記得收一收!」說完便走上二樓,卻不休息,整備裝束,暗守窗台,就近照看。
耳聽樓下人聲散盡,鐵門拉下,宣告小築歇業,丁雨蘭仍不鬆懈,緊盯小築出入口,耳收一切奇聲異響。過不多時,果見丈夫那碩胖身影向外走去。
丁雨蘭一凜,忙跟著閃身而出,從二樓縱下,緊隨其後,卻見丈夫往北山而去,正感奇怪,就檜仔所說,生意不是在羅蘭港埠嗎?難道他對檜仔還有隱瞞?
轉念一想,霎時恍然,今天還沒設置山中的捕獵陷阱,丈夫大概是看自己忘了,便順手幫忙,心頭一暖,暗讚丈夫體貼之際,腳步登時慢了,劉國昶的身影一轉,消失在前方山林之間。
眼看身處入山口,也是往南必經道路,所幸在此等丈夫,如若被丈夫發現自己暗中尾隨,又要多費唇舌解釋一番。
但等了許久,卻不見丈夫回轉,雖說佈置陷阱需要不少時間,但都幹了二十幾年的活,能在哪裡佈置,陷阱該以何物掩飾,皆應嫻熟於心,怎還花上這麼久的時間。
丁雨蘭心頭一驚,潛身入山,在幾處設置陷阱的位置四下尋找,皆無人影,只找到一處向下的密林坡地有腳印足跡。
雖說各處陷阱已經設置完成,但心中仍有被欺騙的感覺,眼看那足跡延伸往南方而去,便知丈夫要去哪裡,自己費時尋找,耽誤不少時間,趕緊腳施輕功,向南奔去,看丈夫為了朋友費盡心思,不免心想,難道外面的朋友真的比妻子家人還要重要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就在此時,同一片月色下,羅蘭港北邊一處舊船廠的港埠橋下,數人嚴陣以待,一名黑衣帽兜緩步而來……
為首那人正是一身橫肉的水產攤販,他一見那兜帽人,先是一陣戒備,隨即笑道:「你需要裝成這樣子嗎!我還不是就這樣大膽的來!」
就見黑帽兜下露出一張圓臉,正是劉國昶,就見他小心翼翼的道:「我總得小心一點啊……很多人認得我啊!到時候被條子查到,就算警隊裡有認識的人也很難脫身耶!」
橫肉漢見他一副膽小的模樣,哪曉得他真擔心什麼事,只笑而不語。
劉國昶見他一臉得意,身邊周遭盡是幫內生面孔,看來皆不知此場交易是為揪出幫內叛徒所設的局,所有北部核心人物肯定暗中在左近盯著,一邊看誰舉止怪異,嫌似叛徒,一邊防範對頭來犯,便於指揮作戰。
劉國昶問道:「今天只有你?是什麼生意?」
「是新的,老大跟東和本國的買賣……」
一聽此言便知,沙奕天確實有意取月蝶而代之,但勢力不容小覷,沙奕天怎敢如此放肆?
過了一會兒,只見一輛小轎車乘夜而來,停在舊船廠前,下車之人一襲白衣,臉罩白紗,甚是撫媚,漫步走向橋下。
走在白衣人前頭一名隨從,操著奇怪的口音問道:「是不是藍沙的朋友!」
橫肉漢知道暗語,回道:「不攔砂,只做堤壩!」
對方確認暗號正確,便放心走近,伸手道:「您好!本人代表鳩田桑,很高興可以跟彼幫合作!」
橫肉漢久處江湖,哪懂得這般文謅謅的禮節,伸手回握,問道:「貨呢?」
那人微微一讓,白衣女子走上前來,眾人見了皆不明所以,是橫肉攤販說得不夠清楚嗎?
卻見那女子纖手微掀,竟在眾人面前寬衣解帶,露出下體,伸手從陰處拿出一瓶試劑。
原來她就是「貨」,如此眾人便知她是如何躲過海關稽查,但聽說她仍是坐走私船入境,此舉應是防範於未然。
劉國昶見那女子不動聲色,現在的外國人還真是什麼都敢玩,見對方下屬態度恭敬,想來這白衣女子也是號人物。
那人戴著手套,雙手恭敬接過試劑,問道:「錢呢?」
橫肉漢把手一揮,後方幫徒拿出一只皮箱,向那人打開,現出裡頭層疊鈔票。
雙方確認無誤,銀貨兩訖,劉國昶已然繃緊神經,因為此時此刻最有可能是神夜或任俠出手的時候。
就在此時,眾人忽覺今晚的霧氣怎會變得這麼濃,前一秒尚見港埠夜景,下一秒便已身處一片白茫茫之中。
只覺那霧觸體生麻,橫肉漢甚是敏銳,趕忙喝道:「所有人閉氣!」自己則一邊揮手散霧,一邊拔槍闖了出去。
白霧茫然中,隱約見數名黑衣人護著那白衣女子逃往舊船廠前的轎車,隨即槍響一片,喊聲大作,彷彿來自四面八方,場面登顯混亂。
劉國昶在白霧興起時,便知是任俠出手了,眼見四下伸手不見五指,槍響哀號不絕,也不知中彈者誰,正欲遁逃,忽見左右兩道身影向他撲來,但說也奇怪,左邊那人出手陰柔,暗襲穴位,意在制服,右邊那人攻勢卻是殺意瀰天,明顯不是同一路人。
劉國昶心下一驚,趕忙悶哼一聲,翻身投水遁逃。
海水凜冽,席捲全身,使他一陣清醒,原來自己全想錯了,此局壓根不在誘敵,而在肅清……
白霧如海水般冷冽,而岸上噴濺出的鮮血卻是炙熱如沸。
就見白霧中馬褂翩翩,一根長煙斗東架西突,依人體百穴而打,意在不殺,正是「白霧探花」謝詺。
他依計畫隱身港埠,待交易完成,便悄悄散出一把「迷魂粉」混以一口「月蘭菸」吐出濃濃白霧,欲以迷霧將目標弄昏,避免干戈戰端。
不料白霧甫出,方制數人,就聽槍響連環,一票黑衣人自四面八方殺出,卻不是神夜會眾,數名黑衣人護著那白衣女子逃向轎車後,便回頭不分敵我的衝殺,下手之狠,似欲奪命。謝詺大吃一驚,雖已料到對頭必然有所佈署,只沒想到目標竟是他們自己人。
心念電轉,方才意會,手中「霧花七十二式」從制人轉為護人,口裡對耳邊傳訊器道:「老大!他們想滅口!」話沒說完,忽覺一陣狂風驟起,登時將白霧吹散。
場中央一名大漢舞得一根鐵棍如輪飛轉,正是「鐵棍」常郁沖。他喝道:「救人!起碼保下一個人再說!」隨即絕式上手,「雲罡三十六式」中一式「龍駒踏五關」身形連閃,腳踏中線,單手持棍,揮灑如刀,數名黑衣人被他巧妙步伐搶欺近身,失卻平衡,陣腳一亂,皆被他一棍盪開兵刃,打倒在地。
謝詺正逢一招「連風翳日」煙桿虛舞三圈,斗口迅即打在敵人下頷骨的翳風穴上,將其打暈,口裡問道:「那個女人怎麼辦?」
卻聽常郁沖對著耳邊通訊器道:「檜哥!交給你了!」話音未落,便聽噗的一聲子彈入體,倒在地上的一名黑衣人胸口中槍,悶哼一聲,當場身死。
常郁沖大為驚怒,沒想到對頭計畫如此陰狠毒辣,不單是買賣交易的幫眾,連失手被擒的同伴也不放過。
為首那名橫肉漢方脫重霧,又陷敵陣,遭數名黑衣人圍攻,常郁沖趕緊飛身救援,不料一陣危機襲來,手中鐵棍順勢輪擋,噹噹兩響阻卻狙擊子彈,身形卻為此一滯。
眼看橫肉漢即將傷亡刀棒之下,忽見一道人影閃出,雙掌一分,將兩名圍攻黑衣人打得飛出場外,倒地不起。
眾黑衣猝不及防,陣腳大亂,來者如鳳鸞展翅,旋身飛舞,鐵掌翻飛,正是來此尋夫的「鐵掌火鳳」丁雨蘭。
橫肉漢忽逢乍變,敵我難分,眼看來者功夫了得,自己肯定鬥之不過,趕緊啊的一聲,倒地裝死。
只讓丁雨蘭直感莫名其妙,都還沒打到他,人怎麼就昏了?
猛然橫肉漢胸口散出一團血花,丁雨蘭這才驚覺有狙擊在側,忙提氣凝神應對。
人證既已死盡,遠處狙擊也因場內同夥在側,不得不停了火,眾黑衣沒了奧援,各個虛晃一招,一顆煙霧彈掩護,四散潛逃。遠狙者趁同夥跑遠,重新火力全開,掩護同夥撤退。
任俠想不到對頭計畫如此周詳,一批對付來敵,一批遠狙滅口,再行斷後撤退,分工甚詳,視死如歸,隨後搶出的神夜會眾也難圍其眾,黑衣霎時撤得乾乾淨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常郁沖雖不抱任何期待,但仍連絡太子幫,問道:「瀚子!海上情況如何?有抓到活口嗎?」
過不出所料,于瀚回報:「我們都沒搜到……我看不是餵了海裡魚蝦,要不然就是沒人往海上逃……」
鐵棍沉穩道:「我知道了!再多注意點,檜哥現在在追那女的!」
謝詺見大嫂陡然出現,問道:「大嫂妳怎麼跑來這裡?」丁雨蘭一說,才知劉國昶失了行蹤,說道:「沒有啊!不是說他不會來嗎?」
「可是我都找過了,都找不到人啊……」
此時警笛聲由遠而近,想來是附近居民聽見騷動而報了警,常郁沖走來安慰道:「大嫂!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撤,說不定昶哥現在已經到家了……」
最後一個線索也斷了,丁雨蘭無奈,只能依言助神夜收拾殘局,跟著撤往安全之地。
但眾任俠才走到舊船廠的路口時,卻見一台車後輪全破,撞倒在轉角的路島上,任俠眾人皆認出那是白衣女子所乘轎車。
原來邵崇檜在制高處俯視全局,以做後援,一見梟首乘車逃走,不等常郁沖通知,立即一個疾字出口,躍樓登房,尾隨其後。
不料才駛至路口,車身一個打滑,直接撞上路島,車頭冒出黑煙,再無法動彈。
眾護駕黑衣正護著白衣女子下車步行,但那白衣女子卻忽地一下化成一道白影,把一干下屬拋在後頭乾瞪眼。
邵崇檜心頭一驚,這女毒梟的功夫還挺不賴,但要論輕功,暴火流星還沒怕過誰,當即腳下加勁,緊隨其後。
只覺那白影似是知道背後有人跟著,利用村鎮街道及轉角,企圖甩脫追蹤,每每追近,皆見她身形一轉,又行甩脫拉遠。
邵崇檜甚感煩躁,七星訣光訣上手,兩腳如輪踩上樓房牆壁,準備超前,忽覺天外飛來一物,目標竟是前方白影。
那白影正處快奔疾馳,忽逢偷襲,下意識向旁閃避,但仍反應不及,被那物擊中,一個踉蹌,隨即重整腳步,重又向前竄去,但速度明顯慢了許多。
眼看便要趕上,卻見對方又是一轉,轉入巷中,流星甚是不耐,怒然跟著轉入,不料眼前之景宛如一桶冰水倒在頭上。
就見巷內人影全無,靈覺探查之下,毫無氣息,不過一個轉角的時間,一個活生生的人竟憑空消失。
邵崇檜知道一個人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消失無蹤,凝神仔細四下查探,回頭一看,陡然發現位於巷口地下有個圓形水溝通道,水溝蓋此時不翼而飛,但剛剛走入時卻並無異狀。
霎時恍然,趕緊縱入下水道,心想經此耽擱,那女毒梟已然跑遠,但必然不及毀去蹤跡,得費些心神辨其逃向。
流星方入下水道,眼角瞥見一人斜倚牆邊,似正等著他落入陷阱,暗叫不妙,趕緊使了個旋字訣,旋腿護體,翻身落地。
卻見那人並不進攻偷襲,也不護身逃跑,只一動不動的靠在牆邊,邵崇檜察覺異樣,緩步走近,戒心不減,以防偷襲。
此時突然懷裡傳來震動,正是常郁沖來訊,通訊接起便聽他問道:「檜哥!你沒事吧?」
「沒事……」
「月蝶呢?」
邵崇檜一邊收回探人脈博鼻息的手,一邊答道:「她死了……」
一陣陰風吹過,瞳眼圓睜,白衣飄飄,嬌軀應風而倒,正是那攜毒在身的白衣女子……
晨昏晦昧,宛若深夜未過,邵崇檜枕著雙臂,斜倚巷口牆邊,事態之詭譎及種種不合邏輯,使他百思不得其解。
此時警方已將屍體運出地下道,準備驗屍調查,但想來不會有什麼結果,因為就邵崇檜的探查,屍體上沒有任何外傷,卻心脈盡斷,明顯是被氣勁震死的。
回想巷弄追逐,邵崇檜始終沒有看到她的臉面,只因她速度極快,此處暗巷轉角又多,往往只靠巷口那白影一逝辨其逃向,有此可知,她對村內巷弄非常熟悉,在知道背後有人追擊後,便藉此處複雜地形脫身。
那偷襲她的東西是什麼?如果是暗器,怎麼自己一路上都沒找到?又是誰暗施偷襲?
轎車怎麼才到轉角就突然自撞路島呢?有內鬼?所以那女人才一下車就擺脫下屬,但若真有內鬼,何必弄毀轎車,從後追上再暗施偷襲,直接在車上偷襲不是更容易得手嗎?
種種不合情理,使得眼前情況更為怪異,此時一名大漢走到他身邊,問了聲:「還好嗎?」
抬頭一看,正是鐵棍常郁沖,他一聽月蝶死得如此突然,立即動身前來,一位如此神秘的地下老大就這樣死去,怎麼想都覺得別有蹊蹺。
邵崇檜搖了搖頭,把月蝶如何逃跑,轎車如何發生車禍,又怎麼發現她突然暴斃身亡的過程,完整說了一遍。
鐵棍聽了也是眉頭深鎖,整場交易從頭到尾都像是一場設計好的陷阱,看似為了引出神夜,實則是為整肅內部,而現在月蝶之死,就像是故意畫下的句點,對整起事件作出交代,讓警方再無藉口深入調查。但就資料顯示,沒人真正見過月蝶,也沒人知道死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月蝶。
想來背後警方國安的調查不會停,但相關新聞消息絕對會被壓下,只嘆任俠影響力仍是有限,不及東部偏遠之處,只能被動招架,往往差人好幾步,難佔勝場。
以現下情況來看,只能暫時退出,伺機而動,而眼下還有一條不得不查的線索……
神夜退去,重回暗處,眾俠陪同丁雨蘭返回聽風小築,桃林遮掩晨昏的微光,時值清晨四五點,一夜無眠加上行動挫敗,使得眾俠氣氛低迷,丁雨蘭心懷忐忑,不知丈夫到底去了哪裡,還是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了,但無論如何,今天大概要向早餐店請假了。
卻不料小築炊煙如往常一樣冉冉而升,常郁沖先拉住眾人,讓邵崇檜陪同丁雨蘭前往一探。
就見劉國昶已在廚房外曬麵條,一見丁雨蘭回來,驚疑一聲:「妳怎麼那麼早回來?今天早餐店放假喔?」
「你……你……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
「我?我去蓮華崗上放陷阱啊……你看!」說著拿出好幾隻野味,數量之多,確實豐收。
「你……你……」丁雨蘭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卻又不能明問,否則跟蹤疑夫之舉便會露餡,只能撫著頭,嘆道:「我現在不大舒服……懶得跟你說……」
劉國昶向邵崇檜投個疑問的眼神,卻發現邵崇檜也是這般看著他,趁妻子上樓,便問道:「怎麼回事?」
「……昨天大嫂沒等到你回來,擔心你出了什麼事,就聯絡我幫忙找你……」
「你嫂子……知道了嗎?」
邵崇檜知道他說的是助神夜探查的事,對自己生平最為信任的大哥,邵崇檜第一次說了謊,他搖了搖頭,又問道:「昶哥昨晚真的沒去羅蘭港嗎?因為我跟大嫂都把蓮華崗翻過來找了,都沒找到……」
劉國昶一副理所當然,道︰「廢話……我在一個山坡下發現一片小林子,裡面有一些特有的蔬菜,也有野獸的腳印,我想是個很好的地點,就下去放了幾個啦!誰知道弄那麼晚……怎麼?昨天晚上出什麼事了嗎?」
邵崇檜將信將疑,把昨晚的狀況說了一遍,雖大致知道結果,但聽到月蝶身死,劉國昶仍不免驚愣問道:「你確定那個人是月蝶嗎?」
邵崇檜搖頭道:「我們不大確定,感覺起來不是……不管怎樣,東北應該會亂一陣子,任俠也會有安排,昶哥最近要多小心,地下情報販子多半看錢辦事,難保不會做出什麼事情。」
劉國昶自曉得其中利害,頷首道:「我知道,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幫忙……」
「沒問題,如果……您想到什麼線索也麻煩先通知我……」
另有所指的關心還未說完,便聽室內通訊器響起,兩人皆感奇怪,會是誰這麼早來訊?隨即一想,可能是丁雨蘭還沒請假,早餐店來訊關心。
邵崇檜眼看此間難有線索,便向劉國昶打個手勢,告辭離去,回復任俠。
劉國昶一邊目送檜仔離去,一邊走去接起通訊,卻聽話筒那頭傳來一聲︰「阿昶!原來你可以游那麼快,連對頭都沒抓到你,身手不錯啊!」
劉國昶一聽便知不妙,這下身分秘密壓不住了……
「阿昶!你還演得真好!把我們幾個幹部都耍得團團轉呢!」話筒那頭略帶陰狠的語調,正是沙奕天。
「沙哥!您到底在說什麼?」
「幫神夜來我們這裡臥底的不就是你嗎!還裝啊?」
「這話您是從哪裡聽來的?我昨晚不是有到場嗎?」
「你是有到場!但你沒死啊!你別說你個老江湖會看不出昨晚是個肅清的局。相信你也得到消息了!我可以告訴你,死的那個根本不是月蝶!」
聽他此言,反叛之心昭然若揭,且壓根不怕對方有所準備,似是其命以操之在手,劉國昶嘆道:「沙哥,您真別誤會……我也猜得到你想有一番作為,現在我老了,只要有錢賺,要我跟誰都行,江湖上的事我真沒本錢玩了,您大可不必擔心我會洩密,我做的小生意還需要您來照顧,我怎麼可能拿我一家人來賭咧?」
「呵呵……你接著編啊!我都看到你家婆娘昨晚跟著神夜的來鬧場,你再編啊!」
這著大出劉國昶意料之外,怎麼老婆會扯上江湖中的事?如果老婆昨晚真跟著神夜同去,怎麼檜仔沒告訴他?
心慌意亂,應答登時沒了冷靜:「您先別生氣,這一定有什麼誤會!我老婆認識的人不少,只是湊巧而已,她可能根本不知道她幫了誰……」
「聽人說女兒是老爸上輩子的情人,這樣我就知道該找誰算帳了!」
劉國昶聽了大驚,趕忙說道:「沙哥!你冷靜一點!不關她的事!有事你來找我!我有很多可靠消息可以給你!沙哥!沙哥……!!」
話筒那頭只存嘟聲長響,劉國昶登時心焦如焚,血鷗不乏功夫能人,就算稱不上好手,但要避過海軍基地的監視可說易如反掌,血鷗這群亡命之徒,誰知道會對一名少女做出什麼禽獸的事。
當下趕緊傳訊給軍中的女兒,卻始終無人接聽,也許女兒在出勤,但總會隨身攜帶通訊器,也許軍事重地無法使用有留影功能的通訊器……等等!沙奕天絕不說沒把握的話,做沒勝算的事,難道女兒已經在他手上了?!
越想越急,趕緊掛出今日歇業的標語,疾步出門,逕往位於羅蘭村南方的海軍訓練基地,此時不免對自己的多重身分感到懊恨,即便認識多方人士,在危急關頭卻因身分隱密而哪一方都不能說,最後為勢所迫,逼著他選邊站,二十年來,靠著圓滑的手段躲過無數次選邊站的難關,就是為了讓家人遠離是非,而當命運的天秤向極端傾斜時,需要更大的力量及更久的時間才能恢復平衡。
劉國昶深知此理,只能盡己一力,力挽狂瀾,趕緊急步南行,只是當他腳步點過桃林時,林中一道道人影步出,宛如黑雲般將聽風小築團團圍起……
此時樓上丁雨蘭才剛與早餐店同事請完假,便覺樓下聲響有異,像是多客上門,但這晨昏時分的客人也太有精神,弄得那聲響怕是沒人聽見似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丁雨蘭立覺不對,這麼大動靜丈夫都沒注意嗎?
下樓查看,卻見數名黑衣人提刀拿棒,翻桌摔椅,搞得一樓狼藉不堪,一見丁雨蘭,並不急著動手,各個擺出架式,凝神待敵,顯然並非一般鬧事之徒。
丁雨蘭見狀便知這些人絕對跟昨晚販毒者有關,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四下不見丈夫身影,眾敵功夫並非易與,恐難善了,必需速戰速決。
兵貴神速,也忌躁進,丁雨蘭撮手成掌,閃身欺近,攻往最近的一名幫徒,直取其胸,此舉看似犯忌,實是有計,那幫徒只覺炎勁壓身,一口氣差點提不起來,只能勉力舉兵擋之。其餘的人一見她動,或縱起;或衝近;或繞後,分進合擊,默契搭配,立馬將火鳳困於群圍之中。
就見火鳳不慌不忙,左掌立時變招,由打成壓,印在眼前那人肩上,右掌一招「捋鳳尾」由前至後揮出個半圓,炙炎掌勁盡護周身,藉那人一撐,雙腳飛起,避開攻她下盤的一刀一棒,臨空兩腿踢開左側的攻勢,翻身落向那人身後,打算以其為盾,那人反應也不慢,著地一滾,向旁避開。
僅一個照面,便即化解敵眾攻勢後著,高下立判,火鳳乘勝追擊,右掌一招「金羽迴風」揮中帶打,卸引敵招中暗伏擊腹的一掌,更掩飾左手逕打面門的殺招「喙火鳴」。
不料眾敵只虛晃一招,便即翻身撤出,如此倏忽而來倏忽而去,讓丁雨蘭瞬間傻了眼,來了一群人把桌椅翻個面就走,現在黑幫都這麼無聊的嗎?
隨即門外喀喀數聲,火鳳方知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單腳起處,踢起一張桌子擋在身前,就聽砰砰槍聲,子彈連轟,只覺槍聲不絕於耳,身旁木屑紛飛,磚瓦崩落,聽風小築登時被轟成通風小築,宛如蜂窩般千瘡百孔。
丁雨蘭不敢久留,趕緊從掩體後竄出,直奔二樓,從陽台處看清砲火來源,覷準敵陣弱處,縱身而下,準備還以顏色。
就聽轟隆一聲巨響,流彈射中廚房燃氣爐灶,引起驚天爆炸,整座樓房頓時燒成一顆火球。
爆炸餘波震得丁雨蘭雙耳嗡嗡作響,藏身桃林樹叢中順氣回神後,黑衣眾早已退去,此地雖處偏僻,但發生如此驚人爆炸,必然引來鄰坊注意,警察到來是遲早的事。
丁雨蘭看著燒成一片火海的家,二十年來的平靜竟在一夕之間打破,只因丈夫涉入江湖義氣之爭,惹上這般殺人放火的禍事。
眼下已然無暇追擊敵眾,趕忙報警救火,能救多少是多少,這時身上一陣震動,通訊器顯示兒子竟在此清晨之時來訊,接起卻聽愛兒泣喚:「媽……我出事了……」
「喂!我找劉雨棠,我是她爸爸!我……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她……」
「先生先生!你……你冷靜一點,這裡是軍營!你要找小兵是可以直接通訊她的,都配有通訊器……」
「我打不通啊!」
「好好好……我幫你查一下,你稍等……稍微冷靜一下!」
一大清早便要面對心急的家長,羅蘭村外海軍守衛只能一邊順應其命,一邊寬言安慰,聯絡軍營各部找人,不一會兒回到門口,道:「先生!難怪您打不通,她隨船出海演練了,上面是不准用通訊器的……」
劉國昶聽了登時鬆一口氣,如果是在海上,女兒應該是安全的,沙奕天倒還沒那本事能動國防海軍,但他怎敢打來挑釁?
前世情人安全無慮,思緒登時回穩,恢復冷靜,當即恍然,哪有綁匪在綁人之前先打來嗆聲通知的?當然是聲東擊西之計,既然不是女兒,那目標肯定落在妻子或兒子身上,妻子身有功夫,理應不成問題,但兒子獨自一人到首都求學,難保不出岔子,忙拿通訊器通知兒子。
還未通訊過去,便見通訊器上顯示檜仔來訊,頓感一陣不祥,接起果然便聽邵崇檜道:「昶哥?你去哪了?大嫂那裡出事了!她打來說宇凡被綁架……」
雖說已知沙奕天把主意打到兒子頭上,但連身負武功的妻子都要找麻煩,未免不符他犀利簡潔的行事作風,微一細思,登時了然,心中暗罵:「沙奕天你這王八兼白癡……」
口裡問道:「你確定是真的嗎?我剛剛也接到一通說要找雨棠麻煩,我通訊也打不通,只能到軍營這裡確定,雨棠她才剛出海演練。」
「大嫂說通訊顯示就是宇凡的號碼,應該是真的,對方說宇凡偷了他們的貨,要大嫂一個人今晚拿五百萬到金陵山下的廢山寨!如果敢報警或有其他人就撕票,我記得那裡以前不是血鷗幫的老窩嗎?」
真是要綁人何患無辭,劉國昶嘆道:「我哪來的五百萬啊……」
這反應倒使邵崇檜心中一疑:「當然是殺進去把宇凡救出來啊……你是知道什麼嗎?」
劉國昶一聽,暗讚檜仔的心思越發敏銳,相信礙於妻子在旁,他不便明問,便說道:「你先去我兒子在首都租的房子看一下,看看是真的還是假的,那個廢山寨好像是在金陵、銀杏兩山的交界,銀葉山莊難道都沒發現嗎?」
「……那些管茶園的有辦法處理嗎?」
「銀葉山莊在北部勢力也不小,只不過莊主公孫羽比較低調而已,不然東北哪會這麼平靜,現在鬧事的都上門了,應該不會什麼動作都沒有吧……要不然就是綁匪技術太好,連地頭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