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平县满街见的最多的便是卖陶瓷的营生,大店里各类陶瓷器物琳琅满目一应俱全,小店虽不大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偶有老汉挑上一副担子摆上几样陶瓷玩件也别有特色。
“郎君,买上一对瓷娃娃吧,看小娘子多喜欢!五文钱一对,郎君您也别嫌贵,您可以满新平县打听打听,我周老汉家的陶瓷娃娃可是连霍仲陶也弄不出来的。”卖陶瓷玩物的老汉见小娘子爱不释手的摆弄着摊子上的瓷娃娃,笑呵呵的劝道。
慕品山拿起一个手捧书籍的瓷娃娃,左看右看,又拿起一个赤着上身的小娃娃,忽然展颜一笑:“好可爱,这个可以送给书呆子二师兄,这个吗就送给打铁师兄。”
一向不喜言笑的冰山美人,这一笑便让这天地都失了颜色,卖瓷器的老汉一时也看得呆了,竟忘了继续吹嘘自己的手艺。
崔明道拎着大包小包拉着脸站在慕品山身旁,叹气道:“买,买,都买!”
富甲天下的崔家可不在乎这俩小钱,就算在霍家买上两件崔明道也不带眨眼的。关键是,进了新平县后他崔大公子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买买买!”,现在身上挂满了装瓷器的包裹,看着就像个逃难的落魄公子。
崔明道自认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何时如此狼狈过,可是眼前这个女人他是真心惹不起。既然惹不起,那就得自己想办法……
崔家在新平县是有店面的,崔明道便引着慕品山来到崔家店铺,将身上大包小包统统交到大掌柜手里,并嘱咐一定要送到铸剑山,可不敢耽误了。
无包一身轻,崔明道又变回那潇洒不羁的风流公子。去霍家的路上,这次崔明道学聪明了,不在走热闹的新平县大街,专挑人少的旮旯胡同钻,哪怕把自己走迷糊了也在所不惜。
“这条巷子刚刚就走过!你到底认不认得路?”慕品山怀疑崔明道就是故意的,故意报复她刚刚买了太多的瓷器。
崔明道回头尴尬一笑:“儿时来过一次,有些记不清了,不过放心肯定能找到。”
慕品山可没心情陪着崔明道转圈,只见其脚下微微一踏,便冲天而起,半空转了一圈,柳腰一扭便奔着那最大的宅子飞掠过去……篳趣閣
崔明道暗道一声要遭,咱们可是来明察暗访的,如此招摇过世,还查个屁啊。崔明道心里抱怨,却不得不追上去,怕那丫头一言不合在打砸了霍家。崔家在大乾朝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而且口碑一直很好,因为崔家人讲道理,从不以大欺小,从不持强凌弱。
崔家一向与人为善,可最近在各地的商队似乎被人针对,不但抢了货还灭了口。特别是崔家购陶的商队,前脚刚离开新平县便便被人抢了,而且抢了还不止一次。
崔家人和善,可不代表崔家人就好欺负,炸了毛的崔家也是很吓人的。这不崔家悬赏重金,不惜代价也要把抢崔家货物的人拨了皮拆了骨。崔家不得不这么做,不然已后随便跳出个阿猫阿狗的也敢抢崔家的东西。
霍家在新平县没有商铺,因为不需要,老头子的名号便是最大的金字招牌,来霍家购陶的商贾能从霍家大门排出去一里有余……
慕品山几个起落便越过霍家门前的那条长龙,缓缓落到霍家门前。赶上来的崔明道松了口气,暗道这丫头还是有礼数的,没有直接翻墙进入霍家。
“二位贵客,若是来霍家购陶的还请到后面先排着,若不是就请道明来意,小的也好禀报。”霍家负责迎客的下人笑着拦住慕品山二人。
崔明道上前拱手笑道:“大兴独孤家独孤清风,这是舍妹独孤清雨,此次路过新平县,便想着来霍家向霍佬爷子问个好。”
独孤家可以说是大乾朝第一大世家,大乾朝第一任皇后便出自独孤家。大乾数百年历史,独孤家就出了三位皇后,一门三后何等显赫。
听说是独孤家的公子小姐,霍家下人的腰弯的都快能够到地面了:“公子里边请,我这就去通报老爷和大公子。”
跨过霍家大门,慕品山白了崔明道一眼,小声嘀咕道:“瞎话张嘴就来,你这张嘴也不知骗了多少小娘子!你已后小心点吧,就算那些小娘子不敢找你拼命,病书生要是知道你打着他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也得寻你拼命!”
“这话说的,我总不能当着外边那么多人的面说我是崔明道吧!至于病书生,反正我打他名号行走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债多了不压身,我怕他何来。”
霍家老爷子还在烧陶无暇分身,便由霍艺妙接待了崔明道二人。一见面霍艺妙就觉着不对,虽未见过病书生本人,却有过一些了解,眼前郎君那一身华服一步一摇风流倜傥的样子就不是病书生该有的。
霍艺妙这人有颗玲珑心,做事沉稳不急不躁,虽看破却不说破,只见其躬身行礼道:“独孤家贵人来访,令寒舍蓬荜生辉!父亲烧陶正在节骨眼上,不便见客,还请二位贵人见谅!”
落了座,霍艺妙便尽拣好听的说,夸得一向厚脸皮的崔明道都有些坐不住了。崔明道一看这位闭口不问来意,也只能自己把门打开说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