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我知暗涌 礼也 2304 字 2023-08-10

每个学校几乎都有点上不得台面的事儿,游离在道德线和法律之间。

某年级教导主任收受贿赂给谁家孩子调了个实验班,某个校区靠着位高权重的家长捐赠大规模翻新了足球场,又或是高三年级压力大的学生在校突然失踪……等等。

而朗御作为深州市排名前几的重点中学也不例外,在这则丑闻爆出时第一时间选择了删帖,关闭论坛评论顶帖的权限。

暴力欺压的一段视频,不该出现在这个法治城市、和谐校园。

可偏偏这不是只爆在校园论坛里,是有人直接投稿给了同城新闻,舆论在校外渐渐发酵。

都说学生是整个社会的希望,是8、9点钟的朝阳。

可倘若一个学校里出来的同学是这样的人:打架斗殴,揪着人扇耳光吐唾沫,扒人裤子拍照,戳烟疤……家长怎么能安心?

与此同时,贴吧里有人扒出来了同城日报的那段视频素材。

很快有人认出了带头的那个是高二(13)班的康景,其他几个人的脸都模糊不清,可估计能猜出和他常混在一块的那几个小喽啰。

【我知道康景这人常和社会上那些无业游民一起喝酒,但没想到他私下打人这么恶劣……】

【这就是霸凌哥吗?他真的有点恐怖,除了家里有钱还披着件朗御校服以外,他还不如对面职高那几个精神小伙吧。】

【发出来有什么用,谁拍的视频啊?】

【楼主小心点,他和漆司异那群人关系好像挺好的,这些都是有势力有背景的富二代。】

【别什么都蹭行吗?说这混混跟漆司异熟,怎么不说他还和柴近芝熟?本质就是在这些少爷小姐面前是条舔狗!】

【学校里哪伙男生哪个小团体不是都对漆司异巴结得很?这时候拉他下水干嘛,他可没出现在视频里跟康景他们同流合污。】

【康景不是第一次这样打人了,高一的时候不是也有几次把人打进过医院吗?不会这次也要花钱消灾吧?】

【洋洋得意拍的作恶视频变成了欺凌的证据,不管是谁流传出来的,都很大快人心!】

……

其实不管是朗御的学生,又或是其他学校的学生都一样,默认了学校里总会有一群恃强凌弱的“坏孩子”。

大多数人不会招惹,也敬而远之,更无从知晓他们确切的羞辱欺凌会是什么样子的。

但视频以□□的方式直接曝光后,私下每一个小群、每一个小号用户都在给那些报道的新闻和传出来的视频增加讨论、传播和留言的热度。

普通人都希望能看见一个处理结果。

也不得不设身处地地想过,如果有一天得罪了康景这样的人,跪在地上的黄毛男会不会变成自己。

凌晨3点多,论坛安静了下来。

学校公关部门在教育局施压下给出的解释是:校外斗殴,不在朗御的管辖范围之内,但会对相关涉事学生采取措施。

周一早上返校,大家都掩饰太平地不去提这则被发酵的新闻。

康景和视频里出现的几个男生都没来学校,乔莲对班里后排空着的几个座位毫无表示,也无人特意去问他们的行踪。

下完下午的第二节课,教室里的人倒了一片在课桌上补觉。

施今倪和温宁从小卖部那回来,在行政楼那看见校长和几位扛着摄像机的人交谈,像是有几个记者来做采访。

“康景那伙人运气真差,正好这几天碰上教育部上面的领导来检查,那篇新闻的长文报道又被传开了。我听我堂妹说,她们三中的都在校群里看到了。”

温宁咬了口手上的尖角脆,又猜测道:“他这次应该会被退学吧?我们学校还挺重视声誉的。”

施今倪轻声:“重视声誉的话,很多坏事都会压着的。”

“哈哈哈哈他高一开学那会儿也搞出过好几次事呢。这次显然是有人要搞他啊,闹这么大很难压,而且朗御为了他愿意费这么多功夫吗?你以为康景是漆司异啊!”

“……”

“康景家里就是开工厂发家的暴发户。我听近芝说,他中考都没过线,他爸给朗御捐赠了一批化学实验室的上课仪器才被破格录取进来的。”

说起这些小道消息,温宁门儿清,努努嘴:“前段时间他缠你的时候我就很想告诉你了,还好你意志坚定!近芝都看不上他这种人。”

施今倪像是想起什么,眨了下眼:“那漆司异不会帮他吗?”

“近芝都看不上,何况漆司异?他舔这么久也没舔进他们的圈子吧,我就没见邝盛他们攒局的时候主动喊上过他。”

温宁一脸“你不懂那位是个什么样的人”的表情,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漆司异可比你想象得要冷情多了。”

一天下来,朗御并没公开给出处理这件事的声明。

(13)班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因为全年级的老师都要集合开会,体育老师把器材室的钥匙给了柴近芝后,就让大家自由活动。

施今倪和温宁她们打了会儿羽毛球,把球拍让给柴近芝后说要去买个水喝。

出小卖部时,她又下意识多拿了一盒罐头。

破损的围墙还没有被修好,黑色的那只缅因猫却在这和施今倪有了一种互相等待的默契。

她把罐头打开,放在一旁的石块上。趁着那只谨慎的黑猫上前舔食时,终于过足手瘾地撸到了它的后脊背。

“千万不要随便和路上的公猫看对眼了啊,下周等我攒够钱了,就带你去做结扎。”

“……”

———“你刚喊它什么?”

身后传来漆司异的声音,低淡而有质感。

朗御的运动球场有很多,这地方恰好离足球场近。

他大概也是刚踢过球出来,校服外套随意地抓在手上,漆黑短发稍稍被汗浸湿。宽松的T恤被风一吹,隐隐掐出少年腰腹间的薄肌线条。

施今倪回头看着他几秒,不慌不忙地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它现在叫‘奶酪’。好听吗?”

漆司异单手插着兜,没说话,运动过后的胸口轻微地起伏着。

她见他没反应,又慢腾腾地补上一句:“我更喜欢它的英文名,cheese(起司)。”

“……”

好笑,这种称呼上的相似还真是暴露小女孩的心性。

几十米外草坪上的踢球声和欢呼声时大时小,更显得他们所处的这一块地方安静得如同世外桃源。

黄昏下的夕阳霞光垂在远处的海际线,清凉的秋风里混着雨后泥土的气息。

那罐罐头即将见底,施今倪才错眼发现奶酪的左耳耳尖上有一道被剪开的口子,肉缺了一块。

正要仔细看清时,猫吃完最后一口粮,四肢往后撒开,很没良心地抬眼瞪过来。

三白眼,养不熟的臭猫。

施今倪没继续触及它的安全距离,只是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它的耳朵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