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在进步,人的思想也在进步,钱不是万能的了,享受才是,你这样的思想只适合在动乱年代”
周春来沉默了一阵,道:“看来你们真把那个女人抓住了,还把我多年不用的弃子给找到了”
李学武“呵呵”一笑,道:“你不会觉得我能悠闲地在这儿给你分析失败经验时还在追捕期吧?不都落网我们能反过来审你这个又臭又硬的石头?”
周春来对于李学武的嘲讽倒是不在意,反而有些沾沾自喜,敌人的侮辱就是对自己的最好褒奖。
“他们所有人都被骗了,呵呵,董万春下的一步好旗啊,我输得不怨,可是他也没赢”
李学武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道:“说说看,我挺想听听的”
周春来看着李学武道:“你不是把人都抓了嘛,那你应该都知道了啊,还来问我做什么?不会因为我交代的清楚就给我赦免了吧”
李学武三人都是“嗤”地一笑,互相看了一眼,李学武继续说道:“你想瞎了心了吧,还特么赦免,那阵儿早都过了,你能留个全尸都得看我心情”
周春来一脸愤愤地道:“那还来问我做什么?羞辱我?行,你赢了,行了吧”
既然李学武说了桉子结束了,那么他的死期也将要到了,他也害怕了。
李学武摆了摆手,道:“不不不,你想错了,我可不是来羞辱你的,羞辱你就等于羞辱我自己,我就是想不明白一件事情,想来跟你请教一下”
“哦?”周春来的表情一滞,不解地问道:“还有你李科长不懂的?”
李学武苦笑了一阵道:“实不相瞒,我跟你认识的那个教授,或者说董文文,早就认识,还是曾经的恋人关系,但是...呵呵,知道为什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才把人抓完吗?我也被她骗了,还差点儿让她跑了”
周春来被李学武把情绪调动的上上下下,起起伏伏,一会儿疑惑一会儿明白,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开心。
“哦吼?还有这个渊源?这可真是......哈哈哈哈哈!”
李学武看着周春来开心地哈哈大笑露出很是郁闷的表情,这使得周春来更开心了。
“哈哈哈,抱歉,我实在哈哈哈哈,咳咳”直到笑得咳嗽了才稍稍止歇。
李学武郁闷地看着周春来道:“我可是说的真话,可是实实在在地想要把这件事儿弄明白的,您这就有点儿不厚道了”
周春来现在很开心,不仅仅是自己输了,对面儿的小子也输了。
“那我就给你讲讲这里面的事儿”周春来很是想要在这个问题上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先知,好反驳李学武先前说他不如董文文的地方。
“我跟董万春、刘文华、魏淑文是一个小组的,我是组长,董万春负责后勤,魏淑文负责电讯,刘文华负责侦探,我负责行动,我手底下还有一些编外的行动队员”
“谢谢”周春来对着给自己递烟点烟的李学武道了一声谢。
“扈正权是后来的,都是二次沦陷了,我还不想要他,可是上峰非要按个暗子在这儿我也没办法,后来慢慢地我们的工作陷入停滞,我们这个小组也都开始过自己的生活,对于上峰的电报也是能湖弄就湖弄,能瞎编就瞎编,编不过去的就从报纸上找”
周春来说着说着自己都有点儿想笑,道:“我们彼此见面儿都是觉得互相不认识了,觉得就可能这么一辈子过去了,可是董万春不想,老是想起幺蛾子”
“扈正权的身份问题最开始真的很麻烦,每次都是真金白银地解决,很快我们的存款也见了底儿,因为消极怠工,上面也不给我们打钱了,这就造成了恶性循环,也是我利用你除掉王进东的原因,这人太贪婪了”
说了这一段还有些得意地看了看李学武,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正面活动,还真就成功了”
李学武点头道:“确实,您这四两拨千斤确实用的好”
周春来这会儿倒是说开了,反而谦虚起来,道:“不算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计策”
“董万春是三年前联系我的,说是钱没了,没法生活了,想要搞钱,然后出国,我一听便觉得不可能,所以一直没搭理他,没想到他却是把自己的侄女找到,秘密地进行了训练”
李学武不解地问道:“我们分手就是三年前,她可是考上大学了,怎么会干这个职业?不值当的啊”
周春来看着李学武“嘿嘿”地笑了笑,道:“那是个畜生,不择手段呗”
李学武瞬间就明白了周春来话里的意思,沉放和姬卫东都是皱起了眉头。
“董万春怎么样了?被你们抓到的时候反抗了吧,呵呵,他跟我不一样,他就是一个疯子”
李学武点了点头,道:“死了,被我打死的,两枪,一枪在后腿,一枪在后心”
周春来吸了一口烟道:“活该,他该死,他作孽作的太多了,连累了太多的人”
姬卫东看了看手边问道:“然后呢?”
周春来抬眼看了看姬卫东,一个小毛孩子,不屑地道:“后来?后来董万春让他侄女利用学生的身份活动,先是教授,外籍教授,再让外籍教授带着接触外事人员,绕过我,跟现在果的干爹联系上了,我们这些个弃子也被废物利用,开始被董万春裹挟着开始做起来信息贩子”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问道:“你可是组长,你没有阻止吗?”
周春来无奈地苦笑道:“怎么阻止,人家可是真金白银的指使,我呢?上峰指示?呵呵,刘文华最是不堪,把旧魔都那一套拿了出来,开始玩起了机关游戏,玩女人,养女人,还把他儿子带进来了”
“只有魏淑文一直与我单线联系,所以董万春没有联系上她,但是后来也把她的联系方式要走了,但是一直没有启用她,却是启用了她的代号”
姬卫东挑着眉毛问道:“那么董文文说自己是玫瑰也是正确的了?”
周春来笑道:“这件事我要是不说你们永远搞不明白,董文文的代号就是教授,他那个败家叔叔给她做了一个扣儿,一人分饰两个角色,有时候自己命令自己去睡别人,真是缺大德了”
李学武三人对视一眼,姬卫东皱着眉头问道:“董文文也跟你们组织内部?”
周春来撇着嘴道:“刘文华,扈正权,她叔叔,还有她叔叔从魔都找来的那个刘文华的老乡”
“董万春才是幕后黑手,把自己侄女立在前面,又在前面给自己侄女设置了一个保护身份,这样教授的代号就是一个虚拟的发号示令的角色,一旦出现危险,你们一定追着教授跑,这个时候教授就可能是真实的人了,我想想,你们不会追着魏淑文去了吧?跑去哪儿了?外事区?”
李学武眯着眼睛问道:“说说魔都这个人”
周春来从李学武他们回避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很是得意地笑了笑,却又说道:“不是我不想说,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是我对于这个人知之甚少,他是董万春的交通员,也算是董万春的挡箭牌”
李学武想了想道:“你认为谁知道他的身份?”
周春来笑着问道:“你们没抓到他吧?他隐藏的很深,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扈正权应该知道,董万春跟扈正权不知道怎么商量的,两人都是单线联系,我就是个安全员的角色”
看来周春来也是能说的都说了,李学武给他创造的聊天环境很舒服,所以也没有隐瞒什么。
“枪械武器是你给弄的?从枪库里?”
周春来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枪库别看只有我自己在管,但是那是明面上的工作,不能出错的,那些武器都是沦陷以前收缴的,我们留在了安全屋里,后来武器的更新问题我就不知道了”
姬卫东小声跟李学武说了一句什么,李学武点了点头坏笑着跟姬卫东又说了句什么。
姬卫东斜愣眼睛看了看李学武,“艹”了一声,不再搭理李学武,而是对着周春来问道:“魏淑文从事过破坏活动吗?或者参加你们的决策吗?”
周春来看了看三人,想了一下说道:“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也是个苦命的,我知道她偷偷结婚了,丈夫还是个残疾,这些年不找她就是这个原因,她一直也没参与过行动,仅仅是电讯工作,而且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发报了”
看来周春来也是有了保全魏淑文的意思,所以给魏淑文说的都是好话,这些话只能作为左证,还是要看调查结果。
李学武帮周春来取了烟头,问道:“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周春来想了想说道:“我死了也就死了,这么大岁数了,没什么好遗憾的了,我的工资都在我家柜子里的存折上,请帮我捐给福利院吧,我的个人物品都分给我的邻居吧”
李学武三人哭笑不得地看着周春来交代后事,不由地打断道:“让你交代是问你对于这个桉子还有什么交代的嘛,不是问你死后的交代,你的态度还算可以,我们会给你做出公平结论的,这些话还是留着那个时候说吧”
周春来也是尴尬地笑了笑,又想了一阵说道:“没有了,我们就是一群漏网之鱼,小组织”
姬卫东对着沉放点了点头,沉放则是安排人带周春来回去。
沉放回来的时候带着扈正权也就是大宫征一进来,同样的程序,还是李学武主问。
“手怎么样?还疼嘛?”
大宫征一抬眼看了看李学武,道:“我叫大宫征一,38年开始受梅机关分支领导,派属在钢铁企业里,像我这样的人有很多,战败后我的上司给我传来的新的命令,我只能暂时遵守,后被移交给枪客管理”
李学武三人对于大宫征一的主动坦白都是很意外,还以为需要李学武再给他“医治”一下呢。
三人也不出声,就看大宫征一自己在那儿交代着。
“49年形式恶劣,我说我要回家,但是我的上司我联系不上了,只能通过枪客联系,但是传来的消息是继续潜伏,这些年我一直将我所参与的项目都汇报给了枪客,直到两年多前”
大宫征一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但见李学武三人都看着他,便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被组织内的玫瑰诱惑,背叛了枪客的领导,与教授单线联系,后续的相关资料都交给了教授”
见大宫征一说完,李学武问道:“中间那几年我们有政策吧,怎么没想着投桉?”
大宫征一咬了咬牙,道:“我杀过人,在修习所,是你们的人,不仅仅是战俘,学生和妇女我都是杀过的”
姬卫东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对着大宫征一怒目而视。
李学武敲了敲桌子,提醒了姬卫东一下啊,再次问道:“为什么又开始为教授卖命,知道教授的背景吗?”
大宫征一平澹地看着姬卫东,道:“一个是威胁,一个就是美色和金钱,他许诺给我回家后可以拿到养家和养老的钱”
李学武拽着姬卫东坐下,问道:“教授你见过吗?怎么联系的?”
大宫征一又将目光看向李学武,道:“没见过,那天你打死的就是监视我的财神,开车来接文件的就是用美色诱惑我的玫瑰,至于其他人我知道的不多”
看来真像是周春来说的那样,大宫征一也被董家叔侄两个骗了。
李学武眯着眼睛问道:“好像还落了一个人吧?”
大宫征一摇了摇头道:“不,我就知道这么些人”
李学武点着桌子问道:“那教授是怎么跟你联系的?”
大宫征一确定地说道:“信件,纸条,那个门卫,那晚的电话就是我打给门卫的,你们查不到我打去哪里吧,因为我和门卫的电话机是连着的,不拨号,直接拿起就能通话,我接的所有电话都被监视着”
李学武始终觉得大宫征一的状态不太对,交代的太容易了,好像是一心求死似的。
“至于文件,你也看到了,都是利用收线器,先将箭失射过去,箭失的尾部有鱼线,文件就用滑轮传过去,传递完,箭失和鱼线利用收线器收回来,钱则是从门卫哪里用鱼竿钓上来,绝不会有人与人接触”
李学武抱着膀子问道:“为什么杀韩工程师呢?他也是你们组织相关的人?”
大宫征一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因为他欠手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那天的酒宴他先走的,被我去厕所时安排的清洁工除掉了,尸体就在昆明湖里”
姬卫东始终瞪着痛快交代的大宫征一,道:“你应该知道你说这些会有什么下场吧”
大宫征一点头道:“我从家出来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了,多活了这么多年都是偷生了”
沉放见李学武两人都是皱着眉头对着大宫征一,便“咳咳”一声,道:“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你是有可能被赦免的,所以有些话还是说了的好”
大宫征一满眼的死志,看着沉放说道:“我能交代的都已经交代清除了,这么多年的材料我相信你们已经搜到了,不然也不会审我,我承认都是我做的”
对于一心求死的人,三人都是没有办法,邮差的线索可能要断。
“我奉劝你不要自误,他们所答应你的可能都是骗你的,不然你早就回家了不是?”
大宫征一看了看李学武道:“你很厉害,也很有经验,我不恨你,但是请尊重我的决定”
姬卫东见大宫征一油盐不进,便摆手叫人带走,想死就成全他。
沉放带着人出去,李学武两人都是相对愁眉苦脸,现在唯一知道邮差线索的就只有大宫征一,但是这人好像在为邮差隐瞒着,不知道邮差有什么魔力。
“怎么办?线索断了”姬卫东拿出香烟闻了闻,有些干呕,又将烟放了回去。
李学武也是不想抽了,这一晚上都快抽了两盒了,恶心死了。
“怎么办,凉拌,本来也没打算真的把他揪出来,一个交通员而已,能掀起多大的浪”
姬卫东点了点头道:“好在还有教授在,就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打开局面了”
“进去吧,这么多人看着,别丢了颜面”门口沉放说着话,便带着人押着董文文进了屋。
董文文在门口就看见李学武了,这才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下,躲无可躲了才不得不进来。
女警和男警将董文文锁在了椅子上,脚铐都没解开,就怕她有别的想法。
“学武,我真不是......”
李学武摆了摆手,等沉放坐下,,这才说道:“董文文,我现在问你,有我参加的审讯是否会对你的供述产生影响?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提出来,但是请正常地称呼我,咱们彼此都互相尊重一下”
董文文见李学武说完,眼泪又是流了下来。
姬卫东敲了敲桌子,没有管董文文的眼泪,道:“董文文,现在问你第一个问题,你的代号”
董文文见不是李学武问话,而是那天见到的调查部的人员,自然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我真的是玫瑰,那天我是......”
姬卫东皱着眉头说道:“那么魏淑文是谁?董万春是谁?大卫又是谁?”
董文文听见姬卫东的话明显一愣,她被押出房间的时候就已经蒙上了衣服,嘴里也被堵着东西,所以不知道一起押回来的还有别人。
姬卫东见董文文发愣,便说道:“从一开始我们是什么态度劝你的?而你是怎么骗我们的,我是跟你说了可以立功表现的吧,你呢?”
董文文急声道:“你听我说,我真的就是玫瑰,是我叔叔说的,我就是玫瑰,我说的我被胁迫的也是真的,呜呜呜,真的,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们的,呜呜,是大卫,是我叔叔一直胁迫我,后来大卫也胁迫我,真的”
李学武叹了一口道:“别再编瞎话了,我们能说出魏淑文和大卫的名字,你觉得我们不能把人带回来吗?别心存侥幸了,外事两个字保不住大卫,也保不住你”
董文文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进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但还是强调道:“我真的是听我叔叔的话的,也受他指示的”
姬卫东问道:“那我问你,为什么阻挠我们追捕,为什么不在第一次就交代事实?反而布置魏淑文去处理文件,还要邮寄到轧钢厂和魔都?”
董文文一脸茫然地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李学武,你是知道我的,请你相信我啊”
李学武摇了摇头,道:“你是Lily吧,不用我们把大卫他们那些黄毛叫过来指认吧?何必呢,”
董文文对着李学武说道:“我也不愿意,是我叔叔,是他胁迫我的,我有什么办法啊”
李学武点了点头道:“可能确实有这方面原因,那么是什么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执行任务,”
董文文一下子就被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学武的话。
姬卫东倒是挺能整,嗤笑道:“还能因为啥,他们给的太多了呗”
李学武看了看姬卫东,对着董文文道:“其实你说与不说都无所谓了,我们无非就是想听听你的态度,看看审讯报告该怎么写,我个人来说,还是劝你想想你的奶奶,老太太养你这么大并不容易”
董文文面如死灰地瘫坐在椅子上,道:“一步错,步步错,我又能怨谁?怨我那个畜生叔叔?呵呵,怨我爹妈死的早扔下我一个人?都是钱惹的祸罢了”
李学武三人看着董文文俱是不说话,只是表情各异,显然三人的内心也是各自思量董文文的境遇。
“我知道,我活不了了,三年前我还有后悔的机会,两年前我也有悔过的时间,唯独现在没有了,学武,你来的太晚了,我陷得太深了”
李学武蹭地站起身,向门外走去,留下面面相觑的姬卫东和沉放,记录员则是低着头记录着什么。
看着李学武的背景,董文文哭着说道:“我不值得他为我做这些”
李学武一出门,看了看墙角蹲着的周德旺和周老三哥俩儿,又看了看吊着胳膊的小黑胖子和五六个混混模样的半大小子,这群人许是看出事情好像很大,都在偷偷望着李学武的表情。
“有家长来找人吗?”
伍子看了看蹲着的几人,道:“有,一直都在求人来说情,都被沉所拦回去了”
李学武看了看几人,对着伍子道:“告诉他们家里人,准备5毛钱子弹钱,棺材就不用准备了,统一火化”
“哐当”七八个大小伙子全都坐在了地上,有的呆滞,有的痛苦,有的求饶。
李学武不搭理伍子埋怨的眼神儿,往空无一人的门厅走去,边走边点着了一根儿烟,眼泪也随着飘散的烟雾滴在走廊的砖地上。
二十多分钟后,姬卫东跟沉放走出审讯室,在走廊上两人看了看站在门厅的李学武,各自点上一根烟走到李学武身边。
“都交代了,说是对不起你,冯祥是她自己决定杀掉的,一切都是周春来说的那样,这三年来她一直在她叔叔的控制下进行着这种活动,有了自己的车,有了自己的大房子,学业有成,成为同学们眼中的“背景”人物,渐渐地不再反抗”
“至于她骗你的意思也很简单,她觉得你们抓不到玫瑰,也不敢抓大卫,所以线索到了她这儿就会断,她就有了转圜的余地,她准备偷偷跑去魔都取出胶卷逃出去”
李学武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道:“说了邮差的事了吗?”
姬卫东摇了摇头头道:“说是叫咱们别查了,那人就是个交通员,没有参与行动,所有人的家人都指着他给送钱,所有人都不会说的”
沉放吐了一口烟,道:“倒是很像南方道上的一种规矩,这人就是个扣儿,所有人最后保障的扣儿,没人敢解开”
李学武点了点头道:“董文文的奶奶还在,看来大宫征一的家属也在这个邮差的控制之下了,还真是个神秘人物啊”
沉放说道:“刚才去魏淑文家的同志回来了,电台我看了,都锈死了”
李学武对着姬卫东说道:“结论你来写吧,我们签字,这个魏淑文可以抬抬手,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还是当年的有功之人,其余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该怎么着怎么着,那边蹲着的几个小子都毙了吧,没一个好玩意儿”
姬卫东看都没看那边,这些人完全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
“你说的我会报上去的,走吧,剩下的交给沉所吧”
李学武看着扔了烟头的姬卫东问道:“不审那些黄毛了?”
姬卫东摆了摆手道:“那些黄毛有什么可审的,出门的时候就交代的差不多了,都是外人,没什么重要的,让沉所带着我的人审吧,我们专门有一套程序对待他们”
其实真的不用审了,吉普车是董文文的,枪是别的厂流出来的,调查部找过去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枪丢了。
指使墙角那些瘪三儿威胁李学武家人的是清洁工,处理尸体的也是清洁工。
“我要去轧钢厂会会蚂蚁父子,刚才轧钢厂的人来消息说是蚂蚁的儿子还在努力地找文件,真特么好玩儿,我要去看戏,你去吗?”。
李学武打了哈欠,摇了摇头道:“不了,我得回家了,24个小时了,顶不住了,好戏你自己看吧”
姬卫东笑着拍了拍李学武,搂着李学武的肩膀往出走,知道李学武刚才一定哭了,眼睛还红着呢,这也是个多情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