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老舅?”
长孙无忌一惊,口中的称呼都直接变了:“投靠陛下?”
高士廉转身瞪了他一眼:“有何不可?至于这么吃惊吗?”
长孙无忌也渐渐冷静下来,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舅舅,我等身为人臣,自然都是陛下的臣子,怎么能说投靠这种话呢?”
高士廉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行了,这是自家地方,又不怕被别人听到……”
只是话说到一半,发现大外甥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舅舅,您忘了上次教训我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了?”
高士廉老脸一红,一下子想起来了,不过他还是梗着脖子嘴硬道:“此乃细枝末节!快说正事!”
长孙无忌也见好就收,摆正了脸色:“舅舅,还是让我先想想。”
自小跟着高士廉长大,他自然明白舅舅现在面临的困局。
这当官要想升迁,你就得像新娘子睡觉——上头有人才行。
“舅舅在刑部,若之前和蔡京蔡仆射打好了关系……”
“莫要多说了!”
高士廉义正言辞地打断了他:“蔡京乃国之巨奸,我岂会阿附这种乱臣贼子!”
长孙无忌撇了撇嘴,你又不是没阿附过。
只不过人家蔡京是出了名的交游广泛,人脉都交到外面的诸侯国里去了。
这样的人早就把刑部看成了自己的基本盘,你表忠心也好,不表忠心也好,在他看来都没区别。
我吩咐个事,你敢不办??
是以,老舅阿附前和阿附后,前后待遇区别不大,在郎中的位子上熬了七八年,升迁的事儿也一直没轮到他。
时间一长,自然也就不抱希望了。
长孙无忌缓缓点头:“既然如此,那其他几位大人就更不用多想了。”
现在凑过去,就等于重新再排队,还不知要排到何年何月呢。
高士廉有几分不耐地摆摆手:“这些我自然知道……”
话说到一般又停住,改口道:“这几人也都是奸臣,阿附他们和阿附蔡京有何区别?此事休要再提!”
长孙无忌早知如此,便接着道:“那舅舅若是向陛下表了忠心,就能得个位子升迁了?”
高士廉摇摇头:“自然不能那么快,但老夫也有考虑。”
“今日播种,明年得粟。明年播种,后年得粟。”
长孙无忌一怔,旋即苦笑着点了点头。
这意思说的很明白了。
做了总比没做强,先提前占个位子,等日后若陛下真想起来,机会就来了。
“而且,这想法也不是无的放失。”
高士廉轻轻捋了捋胡子,缓缓道:“听说近几日陛下不理奏折等事,一直窝在后宫,观音婢一直住在陛下的寝宫,与陛下同吃同住。”
长孙无忌默默点了点头。
高士廉接着道:“只要简在帝心,观音婢被封皇后也是早晚的事。”
长孙无忌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