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伯洛戈说道。
“伯洛戈。”
薇儿回应着,顺势舔了舔爪子,绕着伯洛戈的腿走了几圈,用毛茸茸的尾巴蹭了蹭他。
“发生了什么?”伯洛戈又一次问道。
薇儿无奈地叹息着,她跳上了酒桌,伯洛戈也跟了过去,其他不死者也让开了座位,伯洛戈坐在了正中间。
“我们被吵醒了。”
寂静中,一位不死者率先开口道。
“按理说,以不死者俱乐部的力量,没有人能干涉此地的,况且我们自身也十分强大……可事实就是这样,一阵嘲笑声响起,我们就一个接着一个地被嘲醒了,难以入眠。”又一位不死者发言道。
“然后我们感到了一种……微妙的力量。”
这次开口的是博德,巨大的骨头架子就坐在伯洛戈的不远处,而且这次博德的手中不再拿着那把熟悉的拖把,而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长枪。自事件发生后,这件武器就没有离开过他。
“就像被人支配了一样,某种忽然降临的使命感,”博德试着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一种无法遏制的狂怒。”
“战斗的欲望。”
瑟雷的声音响起,他挤开了不死者们,露出了身影。
“还记得我说过的吗?伯洛戈。”
瑟雷抖了抖身上的围裙,“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就变成了不死者俱乐部的酒保,这种变化是无声无息的。”
他说着看向了不死者俱乐部的所有不死者们。
“同样,不死者俱乐部的庇护也不是免费的,我们都要在这里承担某种职能,只是在过往的日子里,它从不需要我们,但在那一刻,我心里萌生了一种极度狂热的战斗欲望,要为不死者俱乐部而战……”
瑟雷说完沉默了一阵,自嘲道,“怎么可能呢?连永夜帝国都不曾让我产生这样卖命的情绪。”
没有人嘲笑瑟雷,大家都默默地点头,表示自己有与瑟雷一样的情绪反应,在那股狂热的影响下,所有人都走出了房间,要摧毁那位强敌。
“之后呢?战斗爆发了吗?”
伯洛戈觉得没有,即便这群不死者的炼金矩阵落后了数个时代,但他们的阶位是固定的,所持有的以太量是不会变化的,那山呼海啸的力量一旦爆发,足以掀起一场可怖的灾难,而临近于此的秩序局,不会坐视不理。
“这就是谜团的所在了。”
薇儿走到酒桌的中央,开口道,“在我们前进的过程中,不死者俱乐部发生了巨变,它从一处俱乐部变化成了……变成了一座角斗场。”
伯洛戈勐地回忆起了赛宗的收藏,那些陈列的武器们,自那时起,伯洛戈就觉得眼下的俱乐部并不是此地的真容,结果真的如此。
“赛宗,是赛宗在角斗场中等着我们,但不等我们做任何事,我们就被遣返回了各自的房间里,”瑟雷说着看向了桌子上的黑猫,“除了薇儿。”
“薇儿凭借自身的奇特能力避开了遣返,为此它才看到了接下来的事。”博德接着说道。
伯洛戈看向薇儿,所有人都看向了薇儿。
“所有的会员都被关了禁闭,直到早上大门才再次敞开,会员们才重获自由,我几乎问遍了所有的会员,大家都说,在自己加入不死者俱乐部时,赛宗就已经存在了,有时候他会穿着滑稽的玩偶服,有时候也会扮演起其它的角色……也就是说,或许赛宗才是我们之中的最古老者。
赛宗可能就是不死者俱乐部的第一位会员,甚至说,是不死者俱乐部的老板、主人。”
薇儿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不死者俱乐部的漫长时光里,几乎每一位会员都猜测过这里的主人是谁,但任他们猜测了漫长的时光,都未曾得出一个答桉,可在今日,这个秘密或将就此揭晓。
伯洛戈能察觉到,每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呼吸里又带着紧张感。
“我避开了遣返,小心翼翼地钻了过去,我看到赛宗脱下了那件可笑的玩偶服,他满身是伤,燃烧的火苗。”
薇儿的声音空灵了起来,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我看到他正在和另一个人交谈,他们交谈的并不顺利,几乎要发生冲突,我猜这就是为什么,会员们会被唤醒,那个人可能是不死者俱乐部的敌人。”
“那个与赛宗交谈的人是谁?”伯洛戈问到了点子上。
“一个奇怪的人,”薇儿说,“他穿着一身厚重的潜水服,上面还挂着粘稠的焦油。”
随着薇儿的讲述,伯洛戈的神情变得越发严肃了起来,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伯洛戈的变化,瑟雷小心翼翼地问道。
“伯洛戈,你不会认识那个人吧?”
会员们齐刷刷地看向了伯洛戈,伯洛戈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保持着沉默,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
“然后呢?薇儿?然后呢?”
“然后?”薇儿回答道,“他们消失在了原地,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
伯洛戈深呼吸,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除了利维坦,伯洛戈想不出谁还会穿着那么古怪的装束,更何况,除了他以外,又有谁能让赛宗如此严肃面对。
至于他们去了何处,伯洛戈的目光落向了楼梯间。
“你都知道些什么?伯洛戈。”
薇儿走到了伯洛戈面前,猫眼紧盯着伯洛戈,质问道。从伯洛戈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应该知道的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多,这倒也是,毕竟这么多会员里,伯洛戈是唯一一个秩序局的职员,还是权限很高的那种。
伯洛戈长呼一口气,慢悠悠地抽出了腰间的怨咬,漆黑冰冷的剑刃如同影子一样。
“我要先去问一人,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伯洛戈开着玩笑,下一刻怨咬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薇儿躲避不及,被喷涌的鲜血洒了一脸,它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一边尖叫一边跳下桌子,其他会员也呆滞在了原地,只剩伯洛戈的尸体倒在椅子上,喉咙处的伤口像是喷泉一样,涌出一个小小的血柱。
大家把目光挪移到了瑟雷的身上,瑟雷有些尴尬地说道。
“别看我啊,我哪知道这些年轻人都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