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枢的话让薛宝钗心中咯噔一声,这是意有所指。聪明如她自然已有所悟,不过她没有多问,只是点头应了下来。
在将贾琏同薛宝钗送出门后,林枢头疼的坐在书房琢磨这件事情。
最近烦心之事接二连三,好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不断地挑起事端,件件不离自己的身侧。
嘎吱!
一股清冷的风吹开了没有关严实的窗户,借着灯笼发出的微光,林枢看到窗外的树枝上仅存的叶子也飘落在地。
初冬的寒风将屋子中的暖意带了出去,长久处于烦闷状态的林枢竟然有了一丝轻松。
薛家的事还是交给贾琏去头疼吧,毕竟相比林家,贾家才是薛家正儿八经的亲戚。而且自己身上的事太多了,总不能因为自己对原著中十二金钗有些好奇心,就把所有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吧。
他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朝廷与贾琏的了。而且薛蝌能在其父过世后将薛家二房打理的仅仅有条,就绝对不是简单之人。
或许真如自己所猜,他在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就已经采取的措施,给他们兄妹二人找到了逃生之路。
……
薛家的事绣衣卫果然在第一时间派出了好手顺运河南下查访,皇帝对于这等杀官劫掠之事极为愤怒。而且这件事触犯了官场的禁忌,引起了朝廷官员的一致愤慨。
谁都不想自己在出京时遭到莫名其妙的刺杀,当年林如海猝然病逝就已经有人不满官场的禁忌被打破,要不是当时朝廷的情况诡异,御史言官能把皇宫用折子给淹了。
如今京城的情况还算不错,在通政司接到山东布政使司的折子后,整个京城都躁动了起来。
八品的芝麻官是小,可那也是朝廷命官。不管这群劫匪是真山贼还是他人的死士,此事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了了。
刚刚从礼部回到家里,林枢就听到管家林禄说王焕正在书房等他。
一进书房,林枢就被王焕拉倒书桌前。只见上面摆着一本摊开的奏折,上面洋洋洒洒好长一串名字。
“整个翰林院现在就差那你这位林学士的签名了!”
“什么啊这是?地方州府武备松弛,致使匪患丛生……”
林枢将奏章整个看完,哭笑不得的对王焕说道:“惟中兄,你可知重整地方武备,需要多少银子吗?”
“银子的事让户部头疼就是了,我等只是提出这个建议,具体的实施自然是要中枢的几位大人来拿主意……”
王焕越说心中越没有底气,他又不是笨人,一时的脑热之后自然就明白这个折子就像是空中楼阁,一丝的可能性都没有。
林枢笑了笑提笔刷刷的署上自己的名字,吹干墨迹之后合起来递给王焕。
王焕接过奏章,好奇的问道:“既然你都看出这奏章的实用性几乎为零,为何还要署名呢?”
“先不提这奏章实不实用,翰林院的诸位同僚既然都有这个意思,那我身为翰林院的一员,自然要与大家同进退。”
林枢示意王焕坐下后,把一杯热茶递上,讲出了自己的看法:“而且地方武备的松弛的确很严重,不过是这次薛蝌之事,还有之前在河南平叛时,我就发现地方卫所不仅缺员严重,有的卫所甚至连一副像样的铠甲都没有。”
唉!林枢长叹一声,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像是在借酒消愁,讲出了自己在河南时所见的情景。
“惟中兄或许不信,我在一处卫所甚至见到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只有半身皮甲,手中的长刀都是锈迹斑斑。这样的军卫,如何能保护百姓?”
王焕瞪大的眼睛,惊讶的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才立国百年不到,地方卫所竟然糜烂至此。
卫所乃是维护地方州府安定的基石,若是地方府卫真的糜烂成了这个样子,那国朝的强盛就是纸做的老虎,一捅就碎。
举个简单的例子,齐文华在西宁起兵,如果河西挡不住,京城又远在千里之外,陕西就会是第一个被冲击的地方。
中原腹地的河南都是这个鬼样子,陕西的卫所还能靠得住吗?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