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累得气喘吁吁，喘着息。

但仿佛越是累，越是停不下来。

遂又继续。

……

葱青拎着灯笼走在前面。

幼儿园中其实直很安静，白日里已经很熟悉，眼下又每隔段都亮着清灯，葱青走在前面也直听在沈悦和穗穗、桃桃说话。

只是临近彩虹跑道时，见那边的灯盏似是比往常夜里都亮要亮些。

葱青迟疑，便脚下微微踟蹰。

“怎么了？”沈悦见她停下脚步，正好问起。

她这处，正好被树木挡住了光线，看得并不明显。

葱青转身道，“沈姑娘，蹴鞠草坪那边似是有人在，奴婢看灯有些亮，应当是特意点了灯盏的，只是……”

葱青纳闷，“这个时候，谁会在蹴鞠草坪哪里？方才，也没听贵子提起。”

葱青话音刚落，“啪”的声传来。

沈悦听出是踢蹴鞠的声音，而且，踢得很重……

沈悦莫名想起个人，眉头微微皱了皱。

但葱青和桃桃都明显吓了跳。

桃桃下意识攥紧沈悦的手，沈悦感觉她的手都在发抖，只是沈悦尚还来不及开口安抚，又听这“啪”的声，桃桃这回直接往沈悦背后躲。

光是这“啪”的声，其实沈悦已经猜出来是谁。

“穗穗，能帮我拿下灯笼吗？”沈悦问。

陆瞿点头，虽然陆瞿也明显警觉皱起了眉头，但相比胆子小一些的桃桃，陆瞿还是更勇敢的。

沈悦将灯笼递给陆瞿。

“来，桃桃不怕。”沈悦伸手抱她，桃桃赶紧楼上沈悦脖子，像平日里搂卓远样，沈悦宽慰道，“是舅舅。”

“舅舅？”桃桃诧异。

不止桃桃，葱青和陆瞿都愣住。

沈悦笑道，“走吧，我们去看看是不是舅舅。”

桃桃连忙点头。

似是从沈悦口中听到舅舅两个字后，再听到那声重重的“啪”声，桃桃也没那么害怕了，心中好奇得更多的，是舅舅怎么在这里？

陆瞿心中却是忽然道，“应当是清之叔叔吧，有段时间，清之叔叔总和我爹一起踢蹴鞠，我家中有片蹴鞠草坪，清之叔叔很羡慕，说等日后抽空，也要在府中建个蹴鞠场……”

沈悦意外，卓远早前就想在府中建个蹴鞠场？

沈悦想起那晚在蹴鞠草坪的时候，卓远同她一道踢蹴鞠，脸上的笑意，似是长不大的孩童般，全是对蹴鞠的喜欢。

沈悦又想起很早之前，幼儿园验收那日，卓远穿着身戎装，脚将蹴鞠踢进球环时，背影都能看出得笑意……

沈悦忽得相信，有个大熊孩子许是真的想过要在王府能建个蹴鞠草坪的。

结果，被她的幼儿园抢先了去。

沈悦低眉笑笑。

……

卓远踢得专注，聚精会神。

葱青和沈悦几人的脚步声同他踢蹴鞠时“啪啪啪”的声音又没法比，卓远知晓有人来了，还是在绕到球环后捡球的时候，桃桃在远处，奶声奶气唤了声，“舅舅~”

卓远愣住，正踢得大汗淋漓，听到桃桃的声音，略微吃了惊。

蹴鞠草坪周围点了不少灯盏，灯火通明，卓远正好拾起蹴鞠球，缓缓起身，抬眸朝对面看去，刚好见得灯火阑珊处，沈悦抱着桃桃的身影……

这刻，卓远莫名微怔。

目光良久没有移去。

***

去往北阁的路上，卓远拎着灯笼，“怎么这么晚了，不去睡觉，还想着来看兔子？”

桃桃在沈悦怀中道，“我想兔子清之和兔子阿悦了，正好阿悦也想它们了……”

卓远转眸看她。

沈悦温和笑笑，“是。”

卓远轻声，“那明日来，不也样？何必这么晚了，兴师动众，让阿悦、葱青和穗穗都陪你走一趟。”

桃桃继续道，“明日和今日不样。我们今天吃了腊八粥，腊八豆腐，腊八面，但是兔子清之和兔子阿悦没有，它们是我的好朋友，我应当同它们分享的，阿悦你说是不是？”

说起来头头是道，卓远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