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幕:无人看好之人(一)(1 / 2)

 第二天。

荒便开始介绍起今日的计划:

“早上九点钟的时候,请神仪式就会正式开始,我们需要楼辙你提前准备好,在打扮成露莓的模样后,跟其他人一起入场,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办的。”

“那如果我到时候我突然记忆断片,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怎么办?”楼辙发出了疑问,他也不敢保证在这样的陌生环境,自己到底会出什么破篓子。

“不用担心,我会在旁边给你指示,家属是可以在旁侧等待的,你就按照我父亲和我反馈给你的,你照做便是。”茶果补充道

“嗯,那我就相对放心了。”

“放心你个鬼,记得集中精神,如果这种事你搞砸了我绝对不原谅你。”波段凌在一旁对着楼辙提醒道。

“我很靠谱的好吗?”他为自己伸张了起来,堵起的嘴角裹上一丝不满。

“那就这样,到时候我和父亲负责带你们过去与信息传达,波段凌小姐可以帮忙统筹一下全局,楼辙你负责见机行事,露莓的话,你就乖乖待在家里好吗。哥哥们很快就会凯旋的。”茶果过去拍了拍她的蘑菇头,还顺带捏了捏她的脸蛋。

她只是点了点头,想说点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话罢,波段凌拿出红字在他脸颊摩擦,用狼毫沾了点墨汁点在了额角的位置,接下来,再带上脚上类似露莓的蓝宝石装饰后,还真有了几分相似。

这还得多亏了露莓的高个子,神武族的体型比地面的人类都要魁梧一些。这一点可能跟他们依旧在从事体力劳作有很大的关系。

“在用红纸抹一抹嘴唇,应该就差不多了。”

波段凌把捏在手心的红纸塞到了楼辙的嘴里,但这家伙显然没有领会到化妆师的意思,下意识地把嘴张得很开。

“你是白痴吗?”

原本自己的脾气还是算好的,现在要被这家伙气疯了。她抿了抿嘴,用最为直接的方式教导着眼前没有任何经验的耿直男孩。

“像这样,然后吧唧一声,让你的嘴唇着色。”

“你不说清楚我哪里知道呀,我又不是女孩子。”他发起了牢骚,但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在暴躁少女的指挥下,他也只能乖乖照做。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玩完了,但这应该还不是最差的结果。全息世界认识自己的人还不多,不然的话,他真的想要换一个星球生活了。

他打量着镜子的自己,柔美,靡丽,如果思维没有被局限的话,他大概也无法想象出来现在的这般模样。

胭脂般的红唇配上独特的神武族纱缎,而且这种纱缎还是抽绳式的设计,必须从身后才能解开,他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感觉浑身不自在。

“其实在以前,神武族不论冬夏都会选择直接地裸露身体。严格上来说,神武族并没有真正属于平民的服饰,这也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场景:仪式裸露。”

荒从原本热闹的街区赶了回来,神武鼓在整个神武上回荡,陆陆续续进入的全息世界居民则被有序地引导到指定的观摩位置。

“不过,这在早些时候便已经被废除了,身体是每一个生命最为神圣的财产,他不该毫无遮盖地袒露在一些品性不正的个体面前。”

荒摇了摇头,为神武族的使命叹了口气。

“裸露着身体进行?这未免也太那个了吧,好在已经被废除了。”楼辙瞬间松了一口气,要让他在众目睽睽下,伪装成一个女孩,胸前还顶着两个山梨,那画面,可谓是史诗之绝唱!

但话又说了回来,如果是作为观众的话,他觉得倒是可以接受。显然,悲伤的情绪还没有停留在内心多久,男儿的本性又重新支配了这具外表妖艳的体格。

“品性不正的人说的不会就是你这种家伙吧。”波段凌插着腰,手上的木梳狠狠地扎入他的假发片里。

露莓在远处盯着受苦受难的哥哥笑了起来,她正在跟茶果哥哥一同准备出行前的早餐。

虽然有点遗憾,但她依旧记得昨晚楼辙哥哥说过的话,她会乖乖地待在家里,当一个听话的小孩。

荒盯了一眼楼辙的脖子,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他二话不说,让一旁帮忙的露莓将颈部的项链摘了下来。

“这又是什么玩意?”杂七杂八的装饰品让他的身体毛里毛躁,倍感不适,现在还有一条特殊的项链需要佩戴,在这样下去,他的身心一定会在无尽的折磨中支撑不下去的。

他看了看那一条由蓝色绳结穿过的勾玉项链。在荒的佩戴下,它落到了楼辙的胸前,翠绿色的光泽在晶体的内部缓缓地流淌着。

荒连忙解释了一下其中的缘由:

“神武族的装饰本身便代表着一种生命的微观特征,这与你们先前所接触过的世俗空间有着非常本质的区别。一方面,它的神圣化象征赋予了神武族的所有人一般人所不具备的精神力量,就好像具足一样。与此同时,它在与神灵的相处中充当着最为重要的呼应媒介。

另一方面,它还构成了一套近乎完备的符号体系,凭借着佩戴的首饰或者操作着祭坛的仪式,它让神武使穿越到了可被肉体掌控的世俗空间,以便达成两世的连结。

所以,当你佩戴了一些蕴含精神力量的媒介,你就会更加容易获得神武使的青睐。仪式开始之前,仪式的神授者将会率先进入梦定的状态。”

在场的所有人都暂时地停下了手头的工作,静静地听着荒介绍起神武的奥秘。

“他会在梦里见到一套先辈们穿戴过的服饰,然后在清醒后亲自前往寻得,并将其带到武神祀,紧接着他会给拥有这套服饰的宗族抵押一匹马,并承诺在仪式结束的时候,亲自双手奉上。”

“为什么不能直接把它留在武神祀呢?这样子不就更加方便日后的使用吗?”

眼前这种仪式,在人类国度看来是一种封建迷信的存在,但在神武的大地上,生命与非生命的连接好像变成了一种寻常不同的现象。

不管是究极的神武使,还是普通的神打,仿佛都在昭示着一种独特的生命魅力一般。

他也许可以理解这种文化,就好像在风沙中陨落的父亲,他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带着一股强烈的意念附着到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