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无杀你之意,就问你几句话,说出来,我们送你回去。”时宇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
轩辕傲世嘴角渗血躺在地上,冷笑不止,“休想!我真武神界只有战死的好汉,没有乞饶的孬种!打不过你也要蹭破你点油皮!”
说着,他就地一滚,几个骨碌滚到了剑开天的脚边,虽已痛得满头是汗面容惨红,依然抱住他的腿脚死命张口咬来。
剑开天不躲不避,随他啃咬,这要真能咬破自己的坚石油皮,轩辕傲世的牙口堪称世间一绝。不过这豁出命的行为,却让剑开天不知所措,本就没有杀意,这会儿见他疯子一样的行为,更是提不起动手的兴趣。
“你说,这界是不是都疯了?尚武再甚,也不至于这样吧?”剑开天指着脚边唇齿俱裂的轩辕傲世,无奈地问时宇。
时宇亦是不知该如何作答,这已经不是怕不怕死的问题,而是在癫狂地追求死亡。
眼见轩辕傲世悍不畏死,时宇二人无从下手。看着已经撕咬得自己牙齿脱落,口.唇肿烂的他,时宇无奈说道:“别让他咬了,赶紧提起来送回去,我们要抓紧想别的办法。”
剑开天一直低头瞅着轩辕,他一身衣物都是岩石幻化,轩辕半晌的啃咬,别说咬破腿脚,就是这层石衣都没得半分损伤。
二人本就没有杀意,一番折腾毫无结果不说,还被弄得灰头土脸,灰溜溜把一身是伤的轩辕丢回府衙后,便想着暂留城内,看看是否可以寻到其他合适人物问话。
哪知正为大人被劫仓皇无措的官差们,看到一身是血的老爷从天而降,一个个怒发冲冠,根本不管立在房顶的是何路神圣,发喊怒吼着源源扑来,大有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时宇一看,心更虚了,扯着剑开天就跑。
跟这些寻常人计较实在提不起兴趣,两人居然被一群凡俗官差撵出小城,狼狈而逃。
闷头随着时宇跑出老远,甩开追兵的剑开天回头不见人影,这才反应过来那些官差根本不可能跟得上自己的脚步,居然还跑了这么久,更觉丢人,恼怒大喊:“你跑什么!我都被你带坏了!这些杂兵一拳打死不就了事?老子何曾被一群蝼蚁追得顾头不顾腚!”
说着,他就要转头回去打杀几个出气。
时宇叹气开口:“你还说我是个混蛋,你回去杀些没有还手之力的凡俗,算什么?”
“那怎能一样,是他们先招惹我!你看我这裤脚,被舔得恶心不!”剑开天亮出油腻腻,血糊糊的半截腿脚,伸在时宇面前。
“行了!走吧,别跟百姓折腾了,我们去找个宗门,让你打个够!”时宇也不管剑开天是否跟上,化作一道遁光远去。
剑开天依旧心有不甘,向着小城方向望了几眼,才狠狠一跺脚朝着时宇追去。
不能施展神魂的世界,寻踪探迹的效率低了很多,沿途二人也尝试和气找人打探些常识,可不是一问三不知的彪悍无脑山民,就是三言两语认出二人初入此界谈崩动手。
数次碰壁惹得剑开天心火焦灼,气急败坏地问时宇:“这真武神界难道都是疯子和傻子?除了拳头不会好好说话?连农夫小贩都火爆性急,刨地的没锄两下就寻人打斗,贩货的一言不合丢下担子就拳脚相加,这模样怎么活到今日的!”
时宇攒眉道:“说来也怪,你我二人也行走数日,怎么就一个妇女孩童都不见?最年少的也得有十五六吧。难道是怕冲撞了这些莽夫被殴打致死,全避在家里?”
“你这不胡扯么!他们又不是我,至少血肉生灵不可能如此,更别说这里还有木精草怪,怎么能一直憋在暗处。”剑开天摇头驳道。
“太怪了!又找不到可问之人!怎么连小宗门都不见一个,净是些世俗官衙!”时宇也有些烦闷。
“这些混蛋也是,天齑天齑喊个没完,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个啥!”剑开天忿忿道。
时宇对此早有思索,顺口说道:“估计和大虚的洗魂针差不多,用来困禁初入修士的手段,你我定有原因避过了这手段。”
二人正闲聊赶路,又碰到一群莫名殴斗,再不像以前藏身观察,也无心围观热闹,稍稍绕了个圈子,时宇和剑开天熟视无睹就要继续远去。
忽闻殴斗人群中有人悲愤呼喊:“要不是老夫被抽干元力,怎会受你等折辱!”
“抽干元力!”时宇和剑开天两人眼神双双亮起,这是头一遭碰上界外修士,二人不敢怠慢,急忙转身直奔人群而去。
一名枯瘦老人正双手抱头在地上满处翻滚,三绺长髯已经粘泥卷成一团,四五个围着他的汉子没命乱踹,一名老者怎堪数名壮年围殴,眼看着胸肋断响口吐白牙,再来几下必死无疑。
剑开天狂吼一声,脚下步子更大更猛,飞石一般撞入人群,也不管撞死撞伤的究竟是哪一方。坠落在老汉面前提起他往腰间夹紧,哪知力道太大,老者哼声都无便软软晕了过去。剑开天顾不得这些,单手抽出巨剑一通乱劈,瞬息清出血糊糊一片空地。
时宇对剑开天这种粗野暴戾行径很是不喜,可想想这真武神界,讲道理除了挨揍别无所得,也就摇摇头随他去了。
远处黑压压的人影再度出现,时宇赶紧招呼剑开天一声,二人裹携老者匆匆离去。
寻得一处无风洞穴,二人闪身窜入。时宇掏出些衣物垫地,将老者轻轻放了上去。
现在早就没了疗伤丹药可用,看着面前进气无多的老者,时宇也只能稍稍灌入一缕元力续命,盼望他自己扛得过去。
老者似乎也感受到身边之人没有敌意,短促紧张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侧首卧地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