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筋肉实在是太过细微脆弱,时宇只是掀开棺盖造出些微风,他们就纷纷断裂细碎,惊得时宇急忙屏住呼吸,再次缓缓盖拢。
“真没想到啊!明明盖棺之前没有这些的,这圣棺究竟什么来头?既能隔绝天齑,又能催生躯体保持不灭!”时宇喃喃自问,迈步走到另一具圣棺之前。
伸手掀起半片人身的棺盖,映入时宇眼帘的,是一具密布蛛纹的枯尸。
那枯尸在时宇掀开棺盖的一刹,勉强睁开了眼睛,两道孱弱而隐含威吓的目光直射时宇面庞,只是他太虚弱了,根本看不清眼前的黑影是何模样。
可也仅是些许威吓而已,垂死的武神根本无法开口斥问何人胆敢打扰他的沉眠,这贸然的举动已经毁去他无数年煎熬得来的些许稳固,心中败坏可想而知。
时宇不为所动,接着他又打开了第三具圣棺,将两名武神硬是挤在一起,那碎裂的躯体哪怕时宇再小心翼翼,依然簌簌裂开许多皮肉。
虽心有不忍,可时宇不得不如此,他只能更仔细舒缓的施展元力,尽量平稳移动两名武神,维系脆弱的现状。
两武神心中暴怒如火却无可奈何,只有奋力射出狠厉眼神,在面前模糊的身影上扫来扫去。可惜棺盖一合,他们又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空有愤怒也只能埋在心中。
时宇全放置妥当,又在闭合的双人圣棺外布下了重重禁阵,除非有人此时跑来启棺,否则绝不可能发现异样。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方才时宇转换躯体的时候,竟然没有引来天齑,所有备招无一起用,圣棺隔绝天齑,这对时宇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现在他一身气力几乎尽在神魂,天齑在侧处处受到掣肘,有了这圣棺,至少可以在里面做些怯为之事,而且,这圣棺本身也值得仔细探究。
时宇放开了强压困禁的大鱼神魂,大鱼此时也清醒过来,迷茫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时宇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用神魂波动的方法造出相同场景,大鱼同样身临其境。
“我是不是……可以回到自己身体了?”大鱼不知所措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既然时宇已经回归本体,自己的身体虽说残破不堪,可至少是自己的归宿。
“不急,你回去也什么都做不了,而且说不定在这武神殿里能找到先让身体恢复的办法,那时你再回去。”时宇安抚道。
大鱼对此没有什么异议,他本就是毫无目的地随口一问,时宇在他眼里已经堪比圣神,他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自己能揣摩透的。
“接下来怎么办?”大鱼又问。
时宇思索片刻,答道:“先把整个武神殿查一遍,这里有气息的武神不超过十个,这两个没什么威胁,其他早先进来的应该也差不多。就看拓跋武神是什么模样了,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然不会送到这里。”
黄绿色的光芒每隔一刻就会出现一次,起初还有警觉,经历几次之后,时宇感觉在光芒的照射下丝毫无恙,便放下了提防,兼之大鱼总说感觉身体又好了一些,仅剩的忧虑之心也烟消云散。
时宇其实也乐得如此,他巴不得这光芒一直存在,透过圣棺治愈大鱼的躯体。
自己屡屡犯错,弄得大鱼有身不能归,而且还打扰了众多武神的安宁,能有一线好转对他来说都是莫大的安慰。
时宇对真武神界的感觉要远好于大虚仙界,细细想来,所有的纠葛争斗,都是自己先惹事端,哪怕是和自己打得死去活来的血戮岛武圣,也只站在大界正义的立场,而非贪婪私欲。
面对这样的大界,时宇也不忍落下太多因果,就当自己是个飘渺过客,来去匆匆便好。
心中稍定的时宇缓步在武神殿幽长的甬道中,身外套着一层薄薄的圣棺。
琢磨良久,他也没能看出这尸骸一般的圣棺有什么特异,普普通通一具掏空的干尸,顶多皮肉坚韧些。
武神殿并不广大,十几条甬道和相连岩室,时宇不费多大功夫就走了一个遍。
没有一具圣棺对他的到来有所回应,一切都是死寂无声。
清点了一下,一共有十六具圣棺摆在零落岩室中,若干岩室空荡荡的,只有积满一地的落尘。
时宇探过每一个岩室,当他离开最后一个岩室回到出发点时,诡异光芒再一次出现,笼罩了三具圣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