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岂有此理!”
二弟一听气的拍桌子,
“这还没进门就想独立门户,绝对不行!”
“确实不行,大郎二郎都还没分家,她这还没过门就不想服侍公婆,万不可开这个头!”
妹夫也在旁边点头附和。
“是啊!所以我当时就给回绝了,断没有中间的先分家这个道理,若是冯家执意如此,这婚事就作罢!”
当时话说得挺坚决,可田兆升这些日子思来想去还是退了一步,
“我这几天在看村子里的空地,我想着年后先给老大老二分了家,等老三成亲后在家过个一年也给他分出去,后面几个等到成亲都这样分家,我们老两口以后就跟着小的过,你们觉得如何?”
二弟和三妹夫对视一眼,俱是眼睛一亮,三妹夫高兴的抱起酒坛子给大舅哥二舅哥倒酒,
“俗话说‘树大分杈儿大分家’,子孙大了总要离开老的身边,姐夫你也别不舍得,分了家也都是你的好儿子!”
略显浑浊的一碗水酒下了肚,二弟眯着眼睛也趁机帮着劝和,
“是啊!分开过你也省点心,后面三郎、四郎都起来了,你也不缺劳力,分家后他们各过各的也挺好!”
田兆升却还是犹豫不已,习惯性的摸出了腰上的烟袋锅子,猛吸两口,口鼻处冒出了淡淡的白烟,
“唉!我的难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大郎腿脚不便,分了家怎么种地啊!这住在一起总不会让他饿肚子不是!”
旁边两人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个眼神,这大哥真是…自己那婆娘是个啥人物这么多年还没个数吗?
这次是大哥第一次露出分家的打算,这机会可不能错过,
“分家了你也是他老子,农忙的时候让那几个小的去帮帮老大种地又不是啥为难事。”
“等大郎子女长起来自然有后人操心。”
“可是大郎还没有儿子…”
田兆升现成的理由。
“他没有儿子是什么原因你不知道?”
原来田树满和程氏成亲后一年内就生了女儿田桂芝,后面这么多年都没动静,周氏心里喜滋滋,嘴上却拿这事在田兆升耳朵边说她是‘不下蛋的鸡’,田兆升就让大郎带媳妇到京城找大夫给诊诊脉,
“爹,玲玲身体没问题,是我想等桂芝大些,能帮着照顾弟弟妹妹再要…”
三姑夫知道是因为田英悄悄找过侄媳妇,要带她找大夫诊诊脉调理身子,程氏也是这样说的,田英想起她坐月子时自己大嫂那张黑脸,这劝解的话就说不出来,心里对大嫂更是嫌恶。
此时妹夫的这话是最后一根稻草,压的田兆升哑口无言,大郎已经二十二了,却只有一个独女…田兆升终是下了决心,
“二弟,那这泥砖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泥砖就包在我身上了!”
“这门窗就拜托妹夫了!”
“姐夫你看你客气啥,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开春先给老大盖房子…”
老二和三妹夫俱是心下一叹,可他们都没再劝,不管早分晚分,大郎别想占到啥便宜这是他们的共识,那能早分家就是好事!
…
只是周氏想让老大先分家,老二再多在家半年,却没想过老二家愿不愿意。
王氏在听说了看好建房的地后就盼着分家,每天晚上回房间就开始清点箱子,畅想着哪间房子该怎么安排,要多养几只鸡,鸡蛋能换钱,可怜见的,自己嫁过来三年了,手里的铜钱都是娘家给的陪嫁和自己偷偷打络子赚几文…
可这天二郎进屋却面有难色,支支吾吾的看着媳妇在那叠衣服,儿子坐在床上捣蛋,看见他进来就要‘爹,抱抱!’
王氏只一眼就看出他的脸色不好,
“可是身体不舒服?”
说着就去接儿子,
“毛毛,快下来,让你爹躺一会。”
毛毛哪里肯松手,一天他也只得晚上能和爹玩一会儿。
“没事,我不累!”
田树丛抱着毛毛坐在床边,面带难色的道,
“娘刚才找我说了会话!”
虽说他说无事,可王氏还是快手把床上散落的衣服往包袱里一裹扔到了箱子里,随口问道,
“娘说啥?”
“娘的意思开春先给大哥建房,麦收后分家。”
“哐当”一声,箱子的盖子在她微微失神时掉了下来,王氏却仿佛没听见一般,扭头急切的问道,
“那我们呢?”
“娘说秋收后给我们盖房子,年前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