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最近她接连做梦梦到之前的事情,贺璟深不得不有个担忧。
贺璟深随着司承逸的保镖来到季妤偌的身旁,她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白皙的脸颊旁,眼睛紧闭,看着像是睡着了。
他伸出手,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在抖,他的指腹刚碰到季妤偌的脸蛋,救护车到了。
贺璟深随着上了救护车,从表面上看季妤偌没有一丝损伤,只是这么嘈杂的环境,她却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又忍不住想咳嗽,硬生生地忍住了,从喉管里发出闷沉的声音:“妤偌,醒醒。”
不知道她是否听见了他的声音,眼皮似乎动了下,可这过程连一秒都没到,贺璟深再看的时候,她又是如一开始那般睡着。
救护车到达医院,贺璟深等在急救室外面,不轻易泄露情绪的眸底,此刻波澜明显。
施幼菱跟司承逸也很快来了,施幼菱焦急地问道:“哥,偌偌在里面?不是说没被撞到吗?”
贺璟深的目光一直凝视着那扇门,声调沉重:“不知道。”
看着他的神色紧绷严肃,施幼菱也不敢问多。
本来今天她是约了司承逸吃饭,她才发了条语音微信给他,他就给她打了电话,说今晚的饭局得取消了。
她差点要开骂,这男人也太会吊人胃口,很快就得知了原因,匆匆跟他汇合赶过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医生出来了,简单地说了季妤偌的情况,内伤外伤都没有,至于没醒的原因,他也不好判断,只能先住院观察。
病房外。
司承逸的保镖陈述了事情发生的过程:“我们的车一直跟在贺太太的车后面,就在离机场不远的地方,忽然一辆车超了出来,而且车速很快地撞向贺太太的车,正好那段路只有简陋的围栏,司先生吩咐过不计一切代价都得护好贺太太,所以我们的车直接将那辆车给撞了出去,因为事发突然,贺太太车上的司机条件反射地刹车,被后面的车子追尾了。”
司承逸:“行了,你先下去。”
贺璟深按了按眉骨,声音透着明显的沙哑:“她之前出过一次车祸,导致记忆缺失了部分,忽然昏迷不醒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司承逸微怔了下,沉声说道:“抱歉,是我给你下了保证,结果还是出事了。”
“迟早会想起来的,但是这个时机选的是真好。”贺璟深的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
老天可真爱跟他开玩笑,上回她气得要跟他离婚,结果不幸遭遇车祸,就这么凑巧地忘记了这件事。
在后来的点滴相处中,她对他产生了浓烈的感情,偏偏又依稀记起了一些事情,他都跟她做好了坦诚的准备,她还和他保证了会生气但不会提离婚。
就差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而已,她又一次经历车祸事故,身体虽然无碍,怕是要记起所有的事情了。
结果虽然一样,但是他主动告知跟她自己记起来,终归意义是不同的。
贺璟深坐在病床前,英俊绝伦的轮廓湮没在暗色里,辨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从出事到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季妤偌就只是这么安静地睡着。
施幼菱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低声说道:“哥,你先吃点东西吧。”
贺璟深:“我不饿。”
“不饿也随便吃点啊,你还病着,不吃东西病怎么好?”
没听到贺璟深的回答,施幼菱又说道:“你不吃的话,等偌偌醒了,我会告状的啊。”
贺璟深的身躯这才微微动了下,他侧过脸庞看向施幼菱,“你看着她,我出去吃。”
还是这招管用。
等贺璟深出门了,施幼菱喟叹了一声:“除了姨妈出事那次,我就没见我哥这么失魂落魄过,偌偌,你可得快点醒。”
明明医生说没事,怎么就不醒呢?
司承逸还留在医院,怎么说季妤偌是在榕城出的事,于情于理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看见贺璟深从病房里出来,淡淡地开口:“曾向柔醒了,吵着要见你一面,说你不见她,今天的事情还会有下次。”
贺璟深周遭的气场瞬间冷了下来,司承逸说道:“她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知道了。”
贺璟深来到曾向柔的病房门口,门口的保镖帮他推开门,病房里混乱狼藉,曾向柔披头散发,看见贺璟深,眼里立即迸发出浓浓的恨意:“贺璟深!”
保镖马上挡在他面前,贺璟深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声线冷漠地开口:“见到我了,你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爸有哪里对不起你?我又有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这样设计迫害我们?”
“你就想说这些?”贺璟深转身便要走,曾向柔立刻又叫住他:“你等下。”
贺璟深的步伐停住,曾向柔将眼泪憋回去,冷笑道:“今天是季妤偌运气好,下回就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么命大了。”
贺璟深缓缓地转过身,幽沉的目光冷冷地盯着她:“比起回到司家,你现在更愿意将牢底坐穿吧?想让我把你送进去?”
曾向柔的身躯蓦地僵住,“我可是要撞死你的小心肝,你不想让我付出代价?”
“回到司家就是你的代价。”
“璟深,我不想回司家。”曾向柔崩溃地大哭,她从小娇生惯养,曾国邦将她放在掌心宠着,见过最阴暗的画面就是他跟叶瑾瑶两个媾|合的样子,可是司家——
那个宛若地狱的地方,她一秒钟都不想待。
“关我什么事?”贺璟深的回答很疏离淡漠,“你这辈子就只能老死在司家了。”
“你看我的脸。”曾向柔捂着被厚厚的纱布包住的左脸,“玻璃嵌得很深,这个疤是一辈子都去不了,还有我的右手肌腱永久性损伤,以后都不能弹钢琴了,这样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