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符,光听名字就知道怎么一回事,刘员外强撑起来,咬牙:“我这就去伯元房里,将那符找出来烧了。”
“烧不得!”
陈鸢动了动手指,想到书里的那段故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就破除了,否则也不会写上老僧,他连忙将刘员外叫住:“烧不得,烧了那符,可能你儿子立马就死。而且符,不一定找得到。”
紧了紧关公木凋,悄然藏去身后,陈鸢注视着门头上的阴差,压低了嗓音。
“员外,想办法找个盒子来,把这个装进去。”
说着,背后的木凋落去地上,陈鸢脚跟向后一点,轻轻踢到老人脚边,随即迈开脚步遮掩刚才的动作,走上前几步。
他一直注视对方,其实在想着办法,阴差啊,虽说应该是城皇庙里的,可也不是陈鸢能付,说不得对方根本就没把他这种只有半只脚踏入修行的人放在眼里。
等等......
既然奉城皇令,为何进不了门?
想到这茬,陈鸢思绪忽然好像被打开了,努力压制心里的恐惧,挤出一点笑容,朝门头的阴差拱起手。
“凡人陈鸢见过阴差。”
“开门!”门头上阴沉的长脸并未张嘴,可低沉的声音犹如嘶吼般门后响起,丝毫没有想跟陈鸢说话的意思。
“门不能开,你也进不来,对吧?”
陈鸢心脏狂跳,既然对方不接他的话,那索性直接揭穿,说不得还有周旋的余地,他垂下手,继续说道:“若真奉了城皇令,不可能进不得凡间宅第,你一直在外敲门逼迫,可是急着缉人魂魄?”
门后,再无声音响起,上方的灰白的长脸死死盯着说话的年轻人。
见它无话,陈鸢心也快提到嗓子眼了,听到身后蹑手蹑脚过来的脚步声,深吸了口接着道:
“刘府的公子尚未死,阳寿自然未尽,就算城皇到了这里,也该等时辰到了才锁人,在下看来,你可是收了他人差遣,拿了好处?”
不等门头上的阴差开口,陈鸢连忙补上:“对方有好处,我这边未必没有,还望收下,暂且放过刘府的公子。”
说着,接过从后面递来的礼盒,盒长一尺半,包装精美奢华,看来那刘员外还是很懂。陈鸢捧着礼盒一步一步来到院门前的石阶,离那门头的长脸越来越近,心头快跳到嗓子眼,他微微低下头,恭敬的礼盒举过头顶奉上。
“还请阴差笑纳。”
擅请阴差,多是要献上供奉的,常人拿得出的,通常是寿元,眼下那礼盒里,隐隐有香火之气,令得门头上的长脸有了些许表情。
沉闷的声音不像之前那般低吼。
“抛上来。”
“是。”
礼盒加上木凋不算重,在陈鸢手里轻轻一抛,高高跃去了门头落在瓦片上。
那边,灰白的长脸微微张嘴,吹出一口气,顿时院内阴风阵阵,礼盒系着的红缎自行解开,细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礼盒边沿,有些期待的将盒盖打开。
跃入眼帘的,是一个金甲绿袍的一尺木凋躺在里面,感受到阴气的刹那,木凋双目绽出青光直射而出,钉在阴差脑门,顿时阴气四溢,发出‘兹兹’的声响。
“啊啊——”
高瘦细长的身影捂着脸,跌跌撞撞后退开去,陈鸢手心都捏紧,不过他还是鼓足声音:“堂堂城皇麾下阴差,擅收凡间贿赂,枉拿凡人生魂,今日只是小惩,他日若再犯,我亲写状纸烧于城皇座前,还请速速离去!”
“呃啊啊啊......”
那阴差捂着脸在雾里晃动,想来那一下让他受了伤,听到陈鸢中正的话语,回头看了眼,身形迅速隐没雾中,铁链声也渐渐远去,周围蔓延四溢的雾气此时慢慢收拢,缩回院墙、门缝后面。
陈鸢小心打开院门,将遗落地上的木凋拾起来,前方街上雾气也正渐渐散去,心里踏实了不少,转身回去,对面一群人不知所措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