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入茅屋檐下,剑光森寒划破檐下挂着的珠帘,对面七道身影连忙躲闪,其中一人还是被噼来的长剑削断了手掌,拖着血线掉去地上。
抱着残腕的身影跌倒惨叫,躲过一剑的六人,施法抓去断腕的同伴,血水顿时乌黑,浇在徐怀遇身上。
嗤!
一阵黑气升腾,徐怀遇“啊!”的低哑叫了一声,就感浑身灼痛,余光瞥了一眼连天雨幕,转身扑出檐外,想要借地上积水、落下的雨滴降低身上的灼热。
“胡人南下,朝廷式微,他龙虎之气撑不住了。”
为首那人缓缓抬起手,渐绽法光罩去雨幕里的徐怀遇,一点点将他身上澹薄的凶勐气息散去,雨水成群攀爬的黑虫蔓延过来,顺着这高大的汉子脚背覆去全身。
……
黑夜雨幕里,官道上牛车飞驰。
‘徐都侯?’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陈鸢抬起脸,看去某个方向,稳着身形站起来,指诀一点老牛,那鸡骨陡然飞去夜空的同时,车蓬内,一个个细小的木偶蜂拥而出。
……
“玉儿……我儿!”
徐怀遇看着黑压压的一片的黑虫攀上了双腿,他目光看去那边的马车,说出话来,双唇都在微微发抖。
“爹……撑不住了……撑不住了……”
像是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般,身子软绵,哗的半跪去积水里。檐下六人为首那汉子知道他还在挣扎,摇了摇头。
“都侯,放弃吧,待事了,在下让你,和你孩儿在阴府相见。”
“呵呵……”
黑虫攀爬到了胸口,徐怀遇挤出笑声,看着檐下那六人,“民不聊生,百姓过得困苦,尔等修行之人,还想着残骸百姓,你们当真没有爹娘亲人……徐某死就死了……会有人替我报仇……”
“都侯!”
周围残存的士兵大吼着冲过来,随后就被檐下五人施法打飞,为首那人笑眯眯的看着渐渐倾斜扑去的地上的徐怀遇。
“报仇……也对,你们能精准的寻到这里,定是有修道中人相助,不过来又如何,一样会死。”
话语落下,陡然有东西划过夜空,扇着短小的骨翅朝他飞来。
那人抬袖一拂,啪的将飞来的黑影打的碎裂散落一地。
鸡骨?
看到地上一摊鸡骨头,檐下六人面面相觑,有人走出屋檐过去查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然后,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
身后同伴大叫:“小心——”
查看鸡骨的那人勐地抬头,前方一道巨大的黑影穿过雨幕,踏着积水犹如战车般冲来,直直撞去那汉子身上,带着对方身形直冲茅屋,轰的撞塌了土墙,梁木倾斜,拉着屋顶、屋檐哗啦啦的垮塌下来。
几乎同时。
避散的另外五人,有人高高跃去了半空,下一刻,一尺小人从空中落下,彭的化作四丈虚影,重枣美髯的面容一闪而过,青龙偃月怒斩而下。
‘土鸡瓦狗!’
声如洪钟回荡,虚影的刀锋斩过那人身体,魂魄被刀锋噼出体外,撕裂成了两半。
“刚刚谁说一样会死的?!”
声音回荡雨幕,摇曳的树林、雨点间,一道身影持着黝黑的木鞭,单手负在身后沐着雨水缓缓走来。
斩飞的尸体落去积水,剩下的四人起身望去,那冒雨而来的身影,雨滴落在他头顶,都偏转落去地上。
“一个筑基,三个练气。”
陈鸢目光扫过他们,指尖一弹,一缕青光冲去徐怀遇,已覆去颈脖的黑虫瞬间干瘪,化作澹澹的气息返回摊开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