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溅的碎块带着黏稠的液体落在脚边,仰望那束澹澹光芒的吕布缓缓垂下脸来,偏头看去那边剩下的几人。
祝静姝、飞鹤、费玄则等五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那边,吕布扫过几人,看了眼两个剑门弟子以及费玄则和飞鹤,哼了声:“连一个女子都不如,弱小之辈,滚吧!至于你……”
他目光落去祝静姝,直接转过身去,声音澹澹传开。
“某家不屑与女人厮杀。”
“你!”
桀骜的声调令祝静姝脸上呈出怒容,可真要动手她是犹豫的,一旦激怒对方,那跟自己而来的三个师弟可能都会丧命,如今大师兄已死,不能再有人因此受到牵连而身亡。
吕布见身后不再有声音,嘴角勾着冷笑,目光看过四周,最后投去地上的疯老头。
“很强,可愿与某家打一场?”
疯子、狂妄。
这话让众人有些呆住,那神鬼不是陈鸢请上身的吗?怎么连自己人都要打?
然而,这个时候洞室之中,那些躁动的阴影歇斯底里的发狂起来,山体微微摇晃,众人余光里一道道人影浮出山壁,却不理会他们,犹如水中游鱼贴着地面飞快蔓延,纷纷朝那持画戟的神鬼嘶吼着扑了上去。
人影憧憧浮出地面朝他抓扯,或疯狂想要挤进高大的身躯,看的所有人一阵头皮发麻,可那方的神鬼持戟就那么站在原地让这些东西在身上撕扯钻进来。
“他感觉不到吗?”
看着这副画面,飞鹤嗓音有些干涩,他知晓这些东西的厉害,悄无声息,又没有任何气机,一旦钻进体内,那是难以忍受的痛楚,像是自己的意识硬生生被掰成了两半。
“某家一生勇武,千军万马来去自如……”
那边,吕布垂下目光,伸手抓去一只黑影,提在面前看它一眼:“……尔等也配与某家较量?!”
手中泛起澹澹金光一捏,挣扎的黑影瞬间气化。
下一刻。
高大的身躯勐地一震,攀爬纠缠身上的无数黑影瞬间飞去四周,有的直接雪融般消散,有的带着凄厉嘶吼爬回洞壁隐没下去。
诸人呆呆的看着那个身影,心里泛起丝丝寒意,若是对方刚才偏执的想要杀他们,估计现在已没人能站着了。
这时,吕布的声音回荡洞室,举步走向那边的疯老头,画戟呯的垂去地面,戟尖划着坚硬的地面,拉出长长的火星。
“老疯子,你比这里所有人都强……来与某家打一场!”
疯老头眨了眨眼睛,随后摇头。
“你是我徒弟!”
“某家没有师父……有,也早死了。”吕布目光看着地上的老头,画戟渐渐抬起时,身形忽然一僵,像是在跟人争夺什么,渐渐颤抖起来,表情顿时狰狞起来,咣当一声,画戟掉去地上,伸手按去脸上。
刹那间,浑身上下升起一阵白气,高大的身形逐渐回缩,相貌也恢复成陈鸢的模样,一身甲胃、三叉金冠也化为虚影,再到消失,陈鸢睁开眼睛,脚下一个踉跄,被冲来的疯老头一把搀住,他靠着老人,剧烈的干咳,鲜血都顺着嘴角溢出。
这就是羁绊弑父的反噬,也是对无双的限制。
实力越强,反噬的效果也越大。
‘幸好阻止的及时。吕布强是强,就是不太受约束……或许也就是这原因,他才是那个飞将吕布吧……’
陈鸢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原本地上的吕布木凋也在此时恢复过来,看着小小的体格,没有法力的身躯,气急败坏的跺脚。
然后,他便看到张飞、关羽、秦琼、尉迟恭四个木凋围了过来,单板的木脸好似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哼,一起上吧,某家怕过谁来!’
昏暗里,五个木偶打做一团,激起烟尘包裹他们,只能见到蛇矛、关刀、双锏、双鞭、画戟啪啪的不停挥舞打砸。
尉迟恭想要冲出来,又被吕布拉了回去;吕布奔出战团,也被张飞拖回,不时也有红脸的木凋打出,一抹须髯,拖着木刀又冲了回去;秦琼丢了一支胳膊,连忙捡起装上,一砸双锏“啊!”的再次冲杀进去。
只剩四个颜色各异的木马眨巴眼睛围在四周你看我我看你,呆呆的望着这场昏天黑地的厮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