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狐先生(1 / 2)

 “刚听来的新消息,那杨成义原来见到了徐才有,听了对方的话,带着妻子去了城外,回来后就疯了。”

“徐才有?半月前不是死了吗?莫名其妙得了眼疾,一只眼都爆了……杨成义怕不是见到的是鬼。”

最先说话的那汉子端着茶水吹了吹茶梗,打断旁人的话:“何止见到了鬼,听他疯言疯语,怕是见到一窝鬼了,还叫出几个已死几年的街坊名字。”

放下茶杯,汉子朝茶肆看来的几人小声道:“据说啊,能回来还是得高人相助,只不过为什么疯了,杨成义的婆娘也不知道,怕是不敢说吧。”

提着茶壶的伙计,摇摇头。

“唉,这都是命。旁人看不到那徐才有,就他看到,这不是该他有这么一难嘛。”

“是啊,平日里杨成义也算康慨之人,怎么落的这般下场。”

茶肆里,一众茶客不由唏嘘。

靠门那桌,一身书生跑的文士摸出茶钱放去桌上,唤了声伙计过来收钱,便挎着包袱,起身出店,穿街过巷,絮絮叨叨市井传闻里,径直出城南来到郊外。

不久,他停在一片林子前,是一栋破破旧旧的宅院,瓦片掉落地上,墙垦攀爬了枯藤,门扇却是有开过的痕迹,文士看了一眼,上前推开院门,里面荒草凄凄,门窗挂满了蛛网,不知荒凉了多少年。

然而荒草、破烂门窗间,有不少野兽残尸,经过一夜隐隐散发出臭味。

一直延伸过去的前院中堂里,到处都是散落的骸骨,以及一只凳子般大小的白色狸猫,脑袋扁瘪,一只眼都耷拉在外面。

周围全是绿头蝇虫‘嗡嗡’的飞舞。

“还说过来寻你借风狸杖,呵呵,晚来一步,你家整整齐齐的摆在此间了。”文士蹲在扁头老猫旁边,丝毫感觉到臭味般,轻轻一扇袖口,将飞舞的蝇虫悉数挥去了窗外。

“谁叫你们不知收敛……死了也好,省得我费力气。”

文士偏头看去地上一截普普通通的木杖,拿过手里,走去一侧厢房,走过一地狼藉,蒙上灰尘的破烂家具,他将木杖丢去前面墙下,口中念着什么,随后木杖化作软软藤条,钻破地砖,原本灰扑扑的藤身渐渐泛起了绿色,苍翠欲滴,随后直立起来,蜿蜒卷出几根细丝,丝上绽出几片绿叶。

“成了。”

文士伸手握去那绿藤,从地里拔出,已从之前半丈木身,化作一尺左右的手杖,将其放去包袱里,头也不回的走出这处破落的宅院。

下一刻,其身后的宅院瞬间燃起大火,迅速蔓延所有厢房,卷起的火浪隐约显出一头狐形,翻腾嘶鸣。

“是谁杀了这狸猫一家?”文士望着天边,目光看去远处一栋破落的庙观,鼻翼微微动了动,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还未走远。”

这人看了眼庙中陈设,便沿着脚下的路向南过去,身形一晃,渐渐消失在前方有过来的商旅前面。

天光延伸南面山麓,牛车停在山坳边缘,老牛直挺挺的立在地上,拖在地上的阴影里,疯老头双臂枕着头,架着腿优哉游哉的摇晃,老牛想走开,老头干咳一声,只得又乖乖站回去。

陈鸢站在高处,向下俯瞰,到处都是破烂的马车、陶罐等器物,青离山附近有村镇,也有另外一条通往西域的道路,损坏无法贩卖或再用的物什便丢弃在这处山坳里。

按《黄川杂疑》所记载,鬼魅最喜滋生这些器物裂缝之中,长年累月下来,相互侵蚀演化为踏影蛊,常害路过之人,食其影子,被食者不久就会病倒而亡。

“那边那位小哥,你在这儿做甚呢?!”

陈鸢回头,就见一个背柴禾的樵夫离这边十多丈远,挥手喊道:“这儿不好,别待在边上,快些离去。”

说完,那樵夫似乎也怕这里,背着柴禾匆匆忙忙的离开,钻进林子里去了。

“师父,我下去看看。”

陈鸢朝那边遮阳酣睡的疯老头说了声,身形踩着边沿一踏,双袖翻卷,颇为优雅的落去下方一块凸起的岩石。

杂草间俱是碎裂的瓷片,无用的水缸,一些裂开口子、或白蚁筑巢了的家具,大多数已经腐朽不堪,有些年月了。

踏影蛊与寻常鬼魅不同,只要有影子,就会出现。

陈鸢用上了天师府的蔽神符贴在衣内,遮蔽了修为,看上去就是寻常人一般在坳里走动,双耳微微动着,倾听周围风吹草动。

他也不知这种鬼魅到底有多厉害,必须得谨慎一些。

知知——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