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大雨倾泻而下,打的林间枝叶乱颤。
腾腾水汽里,散落周围的仆人、护院连滚带爬的冒雨跑来道长身边,齐齐看着那边棺材,以及上面缠绕的黑红二线亮起法光。
“道长,怎么办?”
“是不是秦家老祖宗真的要尸变了?”
“都别说了,道长自有办法的。”
焦急的话语响在四周,飞鹤充耳不闻,只吩咐让他们不要乱动,说着并出二指照着几人脚下地面隔空画了一个符咒。
旋即,拿出降妖镜,一手持桃木剑朝棺椁压着罡步,小心挪步。
吱!
棺盖忽地翘起一截,飞鹤本能举境挡在身前的刹那,远处倒在地上的驽马陡然掀飞半空,彭的抵在棺头位置。
唏律律——
驽马发出凄厉悲鸣!
下一刻,鲜血冲天而起,那秦同善“哇啊”的尖叫,跌跌撞撞一屁股坐到地上,下身一股热流窜出,与落下的冰凉雨水混肴一起淌去裤裆间。
“不许乱走!”飞鹤回头朝惊慌大喊的一众仆人、护院大喊的同时,那边黑红二线此刻接连呯的两声崩断,棺盖唰的冲去雨帘,又随雨水坠下来,轰的摔在不远的地上,溅起无数水花。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只剩‘哗哗’的雨声。
“岂能让你起来!”
飞鹤眼下顾不了那么多,真要棺中尸体起身,站到地上,那就真的阴煞相通,想制也制不了了。
他一咬桃木剑,冒着雨水唰的腾空飞去棺椁,两脚站去棺材两边,只见棺中尸体高长干瘪,犹如枯骨,只剩一层暗沉的皮还包裹着,身上衣物此时开棺沾染空气,早已化为灰尽,浑身沾满鲜血,正缓缓渗入干涸的皮肉,隐约起伏鼓涨。
“定煞!”
飞鹤手中铜镜书写符箓,勐地将铜镜盖去尸面,咬着桃木剑,顺手从黄布兜再次卷出墨线,顺着棺盖留下的铆钉,迅速缠绕,交织出‘敕’字。
瞬间。
尸体弥漫的尸气、阴气被封住,无法冲破的同时,飞鹤拿过桃木剑,指尖在剑身一抹,亮起朱红法光。
“除邪!”
剑尖朝下,自他手中凶勐戳去棺中秦家先祖胸口,传来的是桃木剑‘啪’的弯曲折断。
“铜皮铁骨……”飞鹤愣了一下,霎时,被铜镜压住的尸头下面,那干涸的骷颅皮肉充盈起来,勐地睁开灰白双眼,铜镜顿时被掀出棺木,紧绷棺材上的墨线也瞬间一根根崩断。
彭彭彭……一长串崩断之声飞速蔓延自飞鹤身下,他纵身向后一翻,前脚一落地,刚才还在原地的棺木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棺材都爆裂开来。
一道灰扑扑的身形高高跃起,随后又落下来,双目深陷灰白,头发枯燥散乱,面容枯瘦灰青起皱,一对粗壮尖牙露在唇外,隐隐有尸气溢出,颈下双臂直挺,手指弯曲如钩状,指甲尖锐发黑,散发一股血腥、尸臭混合的怪味。
‘呃呃……’
那尸体就那么直挺挺在雨中,还有类似喉间低吟传出。
“啊啊……”
被画了符咒的几人吓得抱做一团,秦同善也在其中,拉着仆人护院抵在他前面,害怕到了极点,不停尖叫哭喊。
“困魔法咒,铜钱法剑!”
飞鹤洒出一串铜钱,叮叮当当的响在雨中,指诀牵引,顺手一握,零零散散的铜钱回落,悉数飞到手中,组成一柄数十枚方孔铜钱的剑身。
“祖师借法,斩妖!”
人推着法剑,法剑带着人,拖出一道残影唰的刺破雨帘,呯的钉在前方尸骸胸前,仍旧响起金铁交鸣之声。
‘呃……’
低沉的嘶吼再次从尸体响起,法剑顿时四散,飞鹤道长也被陡然挥开的僵直手臂打的后退,他手中法诀掐出,法剑散去,铜钱吸附尸身的刹那,亮起一枚枚法光,瞬间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