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扇门,根本撑不了多久。
地上拖着触目惊心的血迹,闻卿瑶紧紧环抱着自己,缩在一角,眼泪汩汩涌出。
对啊,这次只有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了,没有人再护着她了。
黑夜笼罩在头顶,闻卿瑶止不住地颤抖着,把脸深深埋在臂弯里。
腿部传来的疼痛渐渐麻痹了神经,让她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了。
闻卿瑶已经没有力气了,也不想挣扎了。
这样也好,熬了三年,她不想熬了。
本以为下一秒就是死神的牵手,却没想到,她忽地被一双手拥在了怀里,随即就被拦腰抱了起来。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传来,她艰难地睁开眼,转脸看过去。
入眼,依然是遍布星光的漆黑夜色,而脸颊紧紧贴着的,是一件汗湿的迷彩服,斜挂着一把95式狙击步|枪,再往上逡巡,天蓝色钢盔刻着醒目的un,臂章是地球橄榄枝和鲜艳的五星红旗。
维和军人……
闻卿瑶恍恍惚惚地伸手,抓住了眼前人的衣襟。
好熟悉,就像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个怀抱,充满安全的怀抱。
神智靡靡下,闻卿瑶下意识地就喊出来那个名字。
“傅丞砚……”
三年没有说出口了。
此刻喊出来,就像一个信念,一个可以活下去的信念。
耳边传来一声:“阿瑶……”
时光与回忆的零界点在一瞬间倏然迸发于脑海里。
“真的是你吗?”
她说完,笑了笑。
唉,又在做梦了。
那个人不告而别,杳无音信,怎么可能是他。
不过也可能是回光返照了吧。
随着心沉大海,闻卿瑶累得闭上了眼睛。
冗长的梦里,三年前的一幕幕,重新被着上了颜色,在脑海里浮浮现现。
*****
三年前。
南城,六月,炎夏。
南城大学。
老教授站在讲台前,指着幻灯片里一张古生物化石的照片,滔滔不绝,如海覆之。
殊不知,这一声声,落在闻卿瑶耳朵里,基本上就等于自带消|音器了。
谁让她运气不好,有趣的选修课没选上,就剩下古生物研究这种高深莫测、只能用意念来驱动的课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闻卿瑶几乎是飞一样逃离了教室。
她走出校门,白色的小裙子包裹着身体的曲线,丝丝入扣,在一众艳羡之下,开着一辆红色的跑车,扬长而去。
接上好友路婧,两个人来到海边的露天奶茶店,一人要了一杯奶茶。
“你说说你,抱着千闻传媒集团这棵大树,明明可以靠爹,还上什么大学?坐吃等死不就行了吗?”
路婧喝了一口奶茶,一脸无奈地看着闻卿瑶。
夏天的温度,混杂着燥热和烦闷。
闻卿瑶扯了扯本就不高的领口,不紧不慢道:“为了混个学历。”
“……”路婧眉毛上挑,“哟你还挺诚实的。”
闻卿瑶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算是给了个回应。
毕竟亲爹是千闻传媒集团的董事长,还有一个在商场叱咤风云多年的亲哥继承皇位,她确实只需要坐吃等死就行了。
在南城大学读个新闻专业,也算是给家里人一个交代了。
所以,能不诚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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