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眼神一凝,耳朵一竖,探头就在闻卿瑶的身上仔细闻了起来,一寸一寸,哪里都不放过。似乎是确定了什么,阿呆直起身子,冲着她兴奋地“汪”了起来,不停地摇着尾巴。
突如其来的叫声,让闻父闻母和闻枫都把注意力和视线转移了过来。
明显的示好,又更像是在闻卿瑶的身上探寻什么。
闻枫斜睨过来,静静凝视了两秒,然后摘下眼镜捏了捏眉骨,若有所思地问道:“瑶瑶,你身上有什么味?阿呆好像很熟悉呢……”
第50章压枪不大行。
“瑶瑶,你身上有什么味?阿呆好像很熟悉呢……”
闻枫轻轻将视线投过来,他背着光,眼底暗淡不清。
一旁的闻父一听,眉毛一挑,只淡定拿起茶杯嘬了一口,什么都没说。
闻卿瑶不由愣神,待察觉到阿呆的目光热情到简直就像是和旧主人久别重逢的时候,她忽然心底一慌,在与闻枫的视线稍稍擦火之后,立刻收了回来。
这两天和傅丞砚没少亲近,沾染了他身上的味道太正常不过,阿呆这种长期服役的军犬,本身对气味的敏感度就极高,现在闻出来了,如果自己不做出个合理的解释,恐怕会直接让家人有所怀疑。
她睁圆了眼睛,偷偷瞥了一眼闻枫,见他好像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根火腿肠,淡然自若道:“哦,可能是我口袋里有吃的吧。”
她说完,把火腿肠剥开,丢给了阿呆。
阿呆也没再在她身上赖着,一口吃了火腿肠就安静地趴在了一边。
但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实在是太过于勾惹,阿呆吃完火腿肠之后,又磨磨蹭蹭将脑袋枕在了她的腿上,还顺带舔了一下她的手。
闻母摸了摸阿呆的背。
这只狗平时非常乖,也很安静,但是今天格外的兴奋,倒是让她也好奇了起来,“阿呆是我们收养的退役军犬,它该不会是闻到你身上有什么□□味了吧?”
闻母只知道阿呆是部队退役下来的,并不知道它曾经跟过傅丞砚,这一步步下意识的紧逼,顿时让闻卿瑶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去回。
这时,一直久久不说话的闻父忽然开口:“好了,瑶瑶你先去洗澡吧。”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侧过头来,仔细打量了一眼女儿。
透过厚厚的镜片,他给了闻卿瑶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又继续看着电视。
有闻父的解围,闻卿瑶随便糊弄了几句,便赶紧回了房间。
保姆已经将浴缸放满了水,点了熏香蜡烛和摆放好了红酒。
闻卿瑶泡着澡,若有所思地揉了揉太阳穴,按理说,按照闻枫的性格,如果知道傅丞砚在那,早就该坐不住了,而现在看来,好像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甚至看她的眼神,更加关爱了一些。
也许闻枫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只是自己想多了吧。
想到这,闻卿瑶又不免心慌了起来。
傅丞砚还有两个月就回国了,她要怎么在这两个月内让家里人接受他呢。
毕竟,三年前逼走他的,是自己最亲的人。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过了半个月。
家人也没再问过利布斯坎的事情,生怕让闻卿瑶又回想起中枪的事情。
言慈说到做到,上过坟之后便来了南城陪她。
这女人个性乖张,不肯住闻卿瑶安排的酒店,非要住在郊区的民宿,窝在里面画画,一画就是一整天。
这日,闻卿瑶捣鼓着新买的相机,将原来的存储卡插了进去。幸好当初把存储卡拔了出来,要不然,所有的数据都随着那场爆炸烟消云散。
回想起自己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动了两次手术不说,还留下个狰狞的疤痕,连命都是捡回来的,如果让她再回到那个地方,不知道又是一种什么感觉。
见闻卿瑶不停地翻看那些照片,言慈洗了洗画笔,斜睨她一眼道:“欸,你拍了那么多照片,你家傅队长没让你删了?”
闻卿瑶哂笑道:“我没怎么拍过营区,这里面照片都是以前我拍的风景照。”
言慈瘪嘴点了点头,“别说,你挺有天赋的,我查过,你好几个作品都获过奖呢。”她抬手画画,又问道:“这三年,你到底跑了多少地方?”
闻卿瑶稍稍一怔,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数过,不过我基本上只在国内跑。”
“为什么啊?国外风景美的地方也不少,美国亚利桑那州的羚羊峡谷,俄罗斯的贝加尔湖,印度洋上的塞舌尔群岛,你的技术,加上你这设备,拍出的照片我就不信比那些大师级的差。”
闻卿瑶淡淡道:“因为我没想到他会出国。”
“……”
言慈手中一顿,错愕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禁搓了搓酸麻的胳膊肘,“嘶……你还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在一棵树上吊死!”
闻卿瑶耸耸肩,“呐,我这不是把人钓回来了吗?”
言慈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没再理她。闻卿瑶坐在一侧,一边看着她画画,一边摆弄着相机,纤细的手指在镜头和机身之间反复磨合,努力找出原先的感觉。
正画到一半,言慈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问道:“你上次说阿呆差点暴露了,怎么回事?”
闻卿瑶放下相机,抬眼看着她一身花花绿绿,解释道:“它应该是闻到傅丞砚的味道了。”
闻言,言慈挑眉,往后扬了扬脖子,然后不急不缓地“啧啧”了两声,一声长一声短,颇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
“怎么了?”闻卿瑶:“你不信?狗鼻子多灵啊,缉毒、海关边防,都靠它们。”
言慈摆摆手,“我当然知道狗鼻子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