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大致把这段时间发生在琼州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略过了他搞翡翠原石那点破事。
李二极为振奋:“这么快就出铁甲舰了?”
陈远笑着说道:“是啊,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坚固一些,动力强劲一些,有很强的撞击力,真要想形成强大的战斗力,还得配上火枪火炮才行。
不过这不关我的事,反正舰是造出来了,给不给配武器不是我要考虑的。”
“贤弟是担心当今陛下不放心火枪火炮那等凶器流落在外吧?”尽管陈远没说,但李二一听就懂,当即便忍不住哈哈大笑。
陈远莞尔:“这很正常啊,如此利器,换了是我可能也不会放心。”
李二笑着摇头:“贤弟此言差矣,火枪火炮虽是利器,但只要不大量流出亦成不了气候。
真要到了大量流出兵灾四起的时候,持有的是火枪火炮还是刀枪剑戟又有何区别?”
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但实际上不是。
陈远无语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万一有枪支流落在外,有人图谋不轨,意图刺杀怎么办,这玩意可比刀剑凶猛多了。”
火器之所以被某个时期的统治者束之高阁不是没有道理的。
因为这玩意实在是太过凶险。
火炮还好,不容易铸造,行动起来也不方便,可单兵火器,步兵火枪,一旦泛滥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而即便不泛滥,只是少许流出,也存在干一番大事的可能。
比如荆轲。
如果荆轲是个牛逼的火枪手,而不是刺客,那没准就很有可能。
长孙皇后也担心这个,闻言说道:“小陈说的是,火器太过凶险,虽不可因噎废食,束之高阁,却还是要谨慎些才好,夫君当就此事好好劝劝陛下。”
李二却十分淡定,闻言摆手:“无妨,贤弟之言虽不无道理,可若是真的有心,谁还弄不到几支枪?
刺王杀驾这种事,古已有之,真要说起来,没枪未必就一定不如有枪凶险。”
魄力还是很足的。
而事实上即便是禁止火器的朝代,火器之所以被禁往往也不是因为担心遭遇刺杀,而是担心泛滥之后治安混乱,动摇统治根基。
毕竟少量的几支真没多大威胁,刺王杀驾这种事固然是古已有之,可时至今日,谁吃饱了撑的跑去刺王杀驾?
动机呢?
即便是有动机,也能弄到枪,能不能安然度过后来的清算?
有风险的,正常来讲都不会这么干。
恰恰相反,就大唐内部而言,不搞刺杀才是大家共同维护保持的底线。
否则别说有枪,即便没枪,也早就乱套了。
况且皇帝出门,鲜少有说什么都不带的,即便是看着没人,实际上暗中往往也都是人,这样的情况下,公然行刺还真没什么机会。
历史上就没有正儿八经被刺杀致死的皇帝,反而是被毒杀的,被逼死的,不在少数。
陈远其实也乐意见到这样的结果,闻言笑着说道:“但愿吧,秦兄当明白,其实小弟也不愿见到如此利器因为畏惧而被束之高阁,不得重用。”
李二自然明白。
他可是去过现代社会的,还玩了好久,他还读过史书,提前拿到了剧本。
这样的情况下,别说他本身不是那种毫无魄力之人,即便是,大概率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遂大笑道:“明白明白,贤弟也放心,愚兄定当尽力劝说,促使火炮火枪上舰。”
作为皇帝,这世上李二能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并不多,但陈远绝对是其中之一。
因为陈远对他,对整个大唐,都没有利益上的诉求。
若单纯只是为了个人利益,那么是灭国造反也好,是海外称王也罢,陈远都可以。
只要他愿意,没人拦得住他,他也用不着扎根大唐的土地上,费尽心思,搞这搞那。
陈远笑着谢过,又道:“其实把对百济的策略用在安南身上也不错,只要安南王入长安,安南便自然而然成为了咱们的地盘。”
李二哈哈一笑,傲然道:“用不着,安南跟百济不同,安南,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我大唐疆土,我大唐想要统治,只需将交州都护府治所重新迁回河内即可。”
这是事实。
安南,古称林邑,即便是现如今的安南王,封号也是林邑王。
而这个封号,曾经是前隋给封的,前隋之前,又有诸多朝代,但现如今是大唐。
换句话说,安南王首先是大唐的林邑王,其次才是安南的安南王。
安南隶属大唐交州都护府,曾经的交州都护府,治所直接便在河内。
尽管因为种种原因,后来交州都护府划归岭南道,治所也往回迁出了安南,但名义上安南是属于大唐的,只是安南王代为统治管辖,年年进贡。
也因此,现在想要拿回来真的很简单,直接把交州都护府治所迁回去即可。
当然,还是那句话,能不动粗还是尽量不要动粗。
不就是个闲散的王嘛,封呗,反正封一个是封,封一群也是封,不在乎再多封一个。
是以说完李二又笑道:“当然,若是安南王原因主动携家小来长安定居,想必当今陛下也是欢迎的。”
就这么三言两语,安南的命运被决定了。
一句话,交州都护府治所迁回河内,驻军,至于安南王要不要带家小来长安,那是他自己的事。
愿意来欢迎,该怎么封怎么封,要实在不想来,留在当地也无妨,但是,别想太多。M.bΙQμGètν.còM
想多了会死,容易掉脑袋!
而事实上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因为安南过去还有骠国,而与骠国接壤,名义上属唐的洱海一代,其实也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