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这会,炎热已然散去不少,门窗打开,夏日的穿堂风从走廊灌入教室,与窗户的风汇合在一起,整个教室舒爽不少。
语文作业的文言文整理写到最后一个字,蓝色水笔的笔尖在纸页上摩挲发出的沙沙声慢慢停下。
脸庞吹过窗外的风,木笙合上语文书,拿出英语书翻看明天要上课内容的预习,看完之后,闲来无事,别头看向身边的少年。
他半张脸颊埋在臂弯里,头发依旧乱乱的,额前刘海遮挡住眉眼,只露出高挺光滑的鼻梁。
他的皮肤特别的好,没有一点杂质,窗外的阳光穿透玻璃窗,落在他的额发间,扫落一抹淡淡的阴影,皮肤都被这光照出了有些许透明的质感。
窗外风轻轻吹着他头顶的一缕头发。
“你在看什么?”
木笙正看着,猝不及防的一道夹杂着睡意的慵懒嗓音传来,一瞬间惊醒了她的思绪。
木笙回过神,正对上一双点漆似的眸子。
许是睡了半节课的关系,路息的眼睛这会格外清澈,浓密的睫毛自带阴影效果,这阴影拓下来,本就漆黑的眼瞳又因此深邃了不少。
路息慢悠悠地从双臂间抬起头,模样闲适,目光依旧盯着她看。
唇角勾着点似有若无的弧度。
椅凳摩擦地面的响声像是响起在的她的心口。
木笙收回视线,垂下去,接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那你看我干什么?”路息随意地问。
“你……”木笙的话语顿了一下,思索了下,才继续说:“你的头发,被风吹的有点乱。”
“哦。”路息慢慢应,向后靠上了墙,手指随意地弄了下头发,不太在意的样子,嘴里一边挺满足地喟叹:“同桌还挺关心人的。”
“……”
木笙莫名脸颊微热,低声否认:“我没有。”
“嗯?”路息看向她,听起来有种故意的劲:“你有啊?哦我知道了,真用不着害羞。”
“……”
木笙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去。
许是前十几年来接触过的异性实在太少,木笙不太会说话,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男生。
说不过他。
还会被他逗。
木笙在心里叹了口气。
下午放了学,木笙想去那家宠物医院看看蛋蛋,路息说自己回去也没什么事,就跟着去。
中午那会“运动量”过大,他们过去的时候,蛋蛋正戴着伊丽莎白圈懒洋洋地蜷在里面睡觉。
木笙隔着笼子仔细看着,发现蛋蛋脸上以及头顶有猫藓的地方都被剃掉,涂着药,靠近时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
许是闻到熟悉的气息,蛋蛋睁开眼,看到眼前的少女时立马起身跑过来,不断用戴着项圈的小脑门顶着笼子,似乎想出来蹭蹭她。
喵喵嚷着,嗲的不行。
木笙唇边情不自禁地浮起浅笑,伸出手指想碰碰它。
“别摸。”
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骨节清晰分明的纤长手指搭在她的手背上,手心微凉,突然的触碰让两个人都同时一愣。
空气静了一下。
对面透明的玻璃上映出两人微微发怔的脸。
手中的小手绵软温热,柔弱无骨,路息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长睫微垂,去看面前的女孩。
木笙也愣了愣,被捉住的手指动了下。
“喵!”
突然一个凶狠的猫叫声打断了两人的注意力。
木笙扭头去看,下一秒迅速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转过身去看猫。
蛋蛋这橘猫显然是那种很能记仇的小猫,在认出路息之后脊背拱起,全身立马竖起了刺,就朝着路息凶巴巴地叫起来。
路息转过眼去,看着蛋蛋脑袋上一坨一坨的秃就忍不住想笑,说:“小老头?”
木笙:“……”
蛋蛋瞬间叫的更凶狠了。
脖子上的伊丽莎白圈一阵一阵的顶着笼子。
“喂小老头,你的命还是我救回来的知不知道?”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