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不……”木笙话到嘴边正要解释,路息忽然打断她,接上了话:“行,知道了大夫,我记住了。”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之后,木笙正要转身,就被路息给拉了一把。
“等会儿。”
木笙扭头,只见路息低着脑袋,两三下在手机上操作了下,而后眼睫垂下,歪着脑袋盯着她的眼睛,说:“我身上没现金,等下我们先去附近的自助提款机,你花多少,我拿给你。”
“不用。”木笙愣了下,说:“我还欠你的钱。”
“?”
木笙语气平静:“准确来讲是还欠七千五百块。”
那部报废的手机她私下里查过,挺贵。
她连以前他请客吃饭的钱都算进去了。
“……”
路息无奈地笑:“诶,我我了是我请你的,不用你还。”
“要还。”木笙坚持:“我以后工作了就还。”
她在某些方面还是原则坚持的厉害。
跟她做同桌这么久,路息多少是了解了点她的脾气,不置可否地笑笑,偏头轻咳了声。
木笙看着他拉到胸膛半中间的拉链,迟疑下,说:“你把拉链好高点吧,保暖。”
路息看她,哦了一声,而后低下头伸手指懒洋洋地往上拉。
一直到脖颈处。
这下保暖了不少。
“这样行吗?”
路息抬眼看她。
木笙仔细看着,点点头。
路息于是笑笑。
从医院出来,外面的雨基本已经变成了毛毛雨。
木笙撑着伞安静地走着。
她个子比路息要小一截,一把小小的伞几乎挡住了她的脸,只有偶尔伞身晃动时才会露出被昏黄光影映照的一点侧脸。
小巧的,柔软的。
似乎映着光。
路上布满积水。
路息低着脑袋,三两下在手机上操作了下,而后偏头看了看她,才开口:“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你回去吧,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
这个时候还有公交车。
伞下传来女孩带着软糯轻轻的声音。
仿佛能划破湿漉漉的雨夜。
路息站定,忽然半弯了腰,伸手捏住她伞的边缘,一点一点掀开。
握着伞的女孩一时没有防备,握着伞脚下向后退了几步,仰头,对上一双映着昏黄路灯黑眸。
旁边的路灯将他的五官映照的更加精致深刻,一双深长的眼睛却像是吸了夜色般,格外的深邃。
他懒懒地捕捉着她的眼睛,轻声问。
“我想送你呢。”
伞下的女孩神情懵懂,澄澈的双眸浸着路灯,如天上皎洁的月亮。
路息盯着她的眼睛,喉结无意识地动了动。
木笙抿了下唇,声音轻软:“你病着呢,别着凉。”
路息缓缓地哦了声,低头看手机。
他就站在那里,反正不走。
两把伞一大一小,一深一亮,伞下两人相对无言着。
惹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过来。
有风轻轻吹着路息额前的发丝。
木笙对这种注视有点不自在了,最终妥协:“好吧,你把帽子戴上。”
路息似乎就在等着这一句话,他的目光终于舍得从屏幕上抽离,唇角轻轻翘了翘,一伸手就将身后的帽子扣上了脑袋,露出脸的部分挺小。
“这样总行了吧?”
木笙只好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