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正南琢磨了整整两天,七爷这媳妇到底是谁。
听声音肯定不是他熟悉的那几位,那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就连电台的阿慧也差的很远。
这声音有那么点似曾相识,好像是在唱片里听过,难道是哪位歌后么?
罗正南还在仔细回味,到了第二天,赵骁婉把电话打过来了。
“罗老弟,我这有几样东西,要劳烦你去买。”
罗老弟?
罗正南心头一阵翻滚。
七爷这是找了个什么年纪的媳妇儿?
转念一想,倒也无妨,五爷终日跟冯带苦在一块,我在冯带苦面前,却不知道要算哪个辈分的人,这位夫人叫我老弟,估计年纪也不算太大。
赵骁婉说了个清单,换了别人,都听不懂这些配件的名字,但罗正南听得懂,他是内行人。
“夫人,等我把东西买好了,给您送到哪去?”
“送到三头岔地下城,到了海市之后,咱们再联络。”
地下城?
这趟活不太好干。
罗正南做事麻利,在他库房里原本就存了不少配件,有几件短缺的东西,他跑到外州,买回来了。
东西凑齐,罗正南办了路引,牵了一条狗,去了三头岔。
在火车上,赵骁婉打来了电话:“罗老弟,不要一个人去地下城,否则你走不到海市,
去萝卜山,找邱志恒,让他做安排,你务必小心。”
罗正南赶紧联络了邱志恒,把事情大概一说,邱志恒叫来了油桃、秦小胖、灯泡、汤圆、左武刚、窥八方,他亲自带着这六个人,到路上去接罗正南。
临走的时候,吃六合有点担心秦田九的状况,她包了几个煤块,放在了小胖的行李里:“兄弟呀,能行么?”
秦小胖心里也没底,他现在一天不吃煤就熬不下去:“姐,能行,这事儿你千万不能跟别人说。”
吃六合又叮嘱一句:“路上遇到煤堆,就想办法吃点,这几块先留着,实在没辙的时候再吃。”
……
罗正南拿着路引,牵着狗,下了火车,出了罪人城,没走多远,他被人盯上了。
什么状况?外州掺和进来了?
罗正南是老江湖,一路走的非常隐秘,但有一件事他绕不开,那就是路引。
坐火车去三头岔,要在罪人城下车,从罪人城出去,还得用一次路引。
罪人城周围有一圈界线,没有出城路引的人,没法离开罪人城。
出罪人城时要当场点名,和普罗州徒步过界线的流程一样。
如果老罗在罪人城用了假名,他躲不过关防厅的德修法宝。
没办法,罗正南只能实名出城,而今刚出城就被盯上了,这和关防厅肯定有关系。
在小路上绕了两圈,罗正南把尾随的人甩开了,但罗正南心里清楚,过不了多一会,这人还得跟上来。
有一个窥修的钩子,正挂在罗正南的后背上。
这钩子是在罪人城里被挂上的,罗正南一直没急着摘钩子,而今把尾随者甩开了,罗正南从包袱里拿出来一个铁皮青蛙,上满了发条,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团成一个团,用绳子捆在铁皮青蛙身上,把青蛙放在了地上。
铁皮青蛙一沾地,一下跳起老高,身后拖着罗正南的衣服,三窜两跳,进了树林子。
罗正南迅速离开小路,转走大路,朝着萝卜山飞奔而去,走了大半天的时间,天色将晚,罗正南找了个废弃的农舍,住下了。
倒不是因为累了,是因为外边天光渐渐多了,这地方的状况和黑黄滩有些相似,白天天光少,晚上天光多。
罗正南在狗肚子上摸索两下,原本活蹦乱跳的狗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狗子是罗正南找外州的工修做出来的机器狗,不会探路,不能厮杀,也不能背行李。
这狗子的唯一用处,是能在小范围内吸引天光。
在三头岔带着这样一只能吸引天光的狗子,这不是作死么?
这只狗子吸引天光的能力非常有限,以它为球心,画一个半径五米的球,它能把这球内的天光都吸引到它身上。
这就意味着本该落在罗正南身上的天光,也会落在这只狗子身上,它的作用和避雷针差不太多。
睡了一晚,罗正南又摸了摸狗肚子,原本一动不动的狗子,又活泼了起来。
罗正南牵着狗子,刚从农舍里出来,二十多人,骑着马,围住了罗正南。
为首的是两名女子,一名女子穿着蓝衣蓝裙,披着蓝斗篷,另一名女子穿着一样,但她的衣裳是红色的。
这两个女子不仅穿着相像,模样也相像,不仔细分辨,都看不出分别。
“哥哥,报报迎头?”红衣女子冲着罗正南抱了抱拳。
罗正南抱拳回礼:“熬口子。”
熬口子的意思是姓唐,姓罗应该叫围子蔓,罗正南没说实话。
蓝衣姑娘道:“来我们姐妹儿地界,这是要做什么买卖?”
罗正南笑道:“去烟熏地探探亲戚。”
“哥哥说笑了,烟熏地那地方哪有人住?”
“有啊,我家那位亲戚是烟修,就好着这口烟气。”
“哪位烟修在烟熏地修行,说出来也让我们姐妹儿长长见识!”
罗正南从怀里掏出一袋子大洋:“初来乍到没带多少盘缠,这点心意还请诸位收下,没相干的事情,诸位就别多问了。”
红衣女子拿来钱袋子看了看,里边有一百多颗银元,这个数可不少。
她把钱袋收下,冲着罗正南摇头道:“这位哥哥,不够啊。”
罗正南一笑:“堆金积玉,靠的不是一朝一夕的营生,招财进宝,做的不是一家一户的生意,我送一份见面礼,就是一份心意,诸位难不成还想靠我这点心意发大财么?”
蓝衣女子骑着马,凑到了罗正南近前,提着马鞭,用鞭梢在罗正南脸上滑了两下。
“我们姐妹不爱你的钱,我们姐妹是看上你这人了,我们姐俩一块给你当媳妇儿,你想要么?”
罗正南指尖摩挲,电光流动,看着蓝衣女子笑道:“我就是借条道走,给行个方便吧!”
红衣女子来到身后,柔声道:“这位哥哥,我们就不让你走,非要留住你,你说行不行?”
罗正南脸一红:“说的我好像真有这福分似的。”
“我说你有就有。”蓝衣女子一伸手,似乎要拉罗正南上马。
罗正南真就把手递过去了。
蓝衣女子一笑,扯住罗正南的手,准备放毒。
没想到她刚把罗正南的手攥住,忽然觉得自己胳膊一阵酥麻,想摔罗正南,她使不出力气,被罗正南从马上扯了下来。
蓝衣姑娘坠马,罗正南翻身上马,催马就跑。
红衣女子喊一声:“追!”
蓝衣女子从地上爬起来,从手下人那夺过一匹马,也追了上去。
罗正南回头看了蓝衣女子一眼,一时间判断不出这伙人的身份。
从行为举止来看,他们很像一群山匪,但这修为有点不对劲,蓝衣女子的修为太高了。
罗正南跟着李伴峰,好丹药可吃了不少,这些日子修为猛涨,已经接近八层。
刚才电蓝衣女子那一下,罗正南下了狠手,可蓝衣女子回身就爬起来了,足见这人修为不低,体魄也相当不错。
跑了没多一会,罗正南不如他们路熟,眼看要被包围,他从怀里取出来一对一尺多长的铁针。
这东西平时带在身上,看着像织毛衣用的家伙,罗正南回手一甩,一束电流正打在一个壮汉身上。
壮汉一哆嗦,摔到了马下,缓了一小会,他翻身上马又追来了。
这个体魄也不错!
这伙山匪厉害了,个个修为都这么高?
这样打下去可就没机会脱身了,罗正南观察周围地形,准备找个合适的位置放一波最狠的技法,一名男子忽然加快速度,从身后追上了罗正南。
两马齐头并进,罗正南准备把他电下去,男子抢先一步伸出右手,咔嚓一声,把罗正南的马头钳掉了。
好大一只钳子,这人是个蝎子!
这只钳子要是奔着罗正南去了,罗正南肯定有办法躲开,可马不知道躲,脑袋被剪掉了,这马当场摔倒在地。
罗正南没摔倒,接近八层的电修没那么好对付,骑马是为了省劲,不骑马照样能逃命!
又一名男子追到罗正南近前,他没出钳子,突然甩了一下尾巴。
罗正南纵身一跃,堪堪躲过了尾巴,地上留了一道坑。
这也是个蝎子!
耳后一阵风响,罗正南赶紧躲避,差点被蓝衣女子钩住,她也是蝎子。
这些人都是蝎子?都是一个门道出来的体修?
跑了几分钟,罗正南左躲右闪,体力差不多耗尽了。
这下坏了,想开个大技法,他也开不出来了。
一名男子跳下马背,抢在前头,提前堵住罗正南的路线,准备结束战斗。
罗正南正和其他人周旋,真没留意到这男子,这男子见距离合适,立刻举起钳子,用力一挥,然后轻轻在罗正南身上摩挲了一下。
罗正南大惊,他没能躲开这一下。
他一边支应其他人,一边检查自己身上,看哪里有伤口。
没伤口……
没受伤,也没中毒。
那他刚才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技法?
罗正南没见过!
这技法的名字叫打情骂俏。
这不是体修技法,这是欢修技法,刚才那男子,中了邱志恒的欢修技。
中了技法的不止他一个,所有山匪的动作都变得轻柔了起来。
维持了不到十秒钟,山匪们恢复了正常。
可也就靠着这十秒钟,罗正南从包围圈里冲了出来。
红衣女子喊一声:“追!”
一男一女两名山匪,骑着马,朝着罗正南追了过去。
秦小胖突然现身,跳上了那名女山匪的马背,在身后朝着女山匪吐出了一团蒸汽。
女山匪回身跟秦小胖厮打,打了没多一会,女山匪被烫的浑身抽搐,身子像缩水一般,小了好几圈。
秦小胖张开大嘴,把女山匪揉成一团,吞进了肚子。
打了一个嗝,秦小胖一伸右手,右手变成了一把蝎子钳。
蝎子钳一挥,速度奇快,那男山匪没等反应过来,脑袋被秦小胖夹掉了。
秦小胖回身看了一眼:“罗爷,没事吧?”
罗正南抱拳道:“托邱爷和九爷的福,还活着。”
秦小胖看了看山匪的数量,又看了看身旁的邱志恒。
邱志恒看了看秦小胖的蝎子钳,总觉得不太对劲。
这技法他见过,百吞百化,食修的栋梁之技。
可这技法不该用这么快,以秦田九当前的修为,能不能学这技法还两说,他至少不该消化这么快。
秦小胖一伸手,又化出一只钳子,两只钳子并用,秦小胖和一群山匪厮杀起来。
邱志恒和罗正南一并出手,油桃、灯泡、汤圆、左武刚、窥八方很快赶到,战局很快扭转过来。
厮杀之间,秦田九用蝎子钳划伤了一匹马,那匹马先是因剧痛受惊,狂奔而去,跑了两步,身躯麻软,倒下了。
这马中毒了?
蝎子的钳子是没毒的,秦田九的蝎子钳上为什么有毒?
他吃了蝎子,化了蝎子,还把蝎子的特性改造了?
邱志恒越看越觉得费解。
ps:秦田九到底还是不是食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