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厅弥漫着肃杀的气息,鬼驼背惊恐不定,欧阳赞脸色焦急中夹杂着仇视,眼中看不出丝毫的怜悯,鬼驼背的心失落到了极点,他在这一刻感到,彻底的失去了希望,也许死了才是解脱吧!
站在一旁,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欧阳逸辰也被大厅里的恐怖气息惊醒,昨日到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迅速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一股说不出的悲凉压抑掠过心头,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了几步,失魂落魄的看着下面站着的,教导了自己十多年的驼背老人,悲伤流落,目光呆滞,如死灰覆灭一般木然,他多么希望这个老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驼背老人,可是事与愿违。
“如今只能牺牲鬼老了,鬼老刺杀的事,死也不要承认与城主府有关,好在鬼老凶名在外,说是嫉妒其长相而下手,也说的过去,到时候,城主府最多也是个收留的错处。”
中年人无情的说着,又怜悯的看了一眼鬼驼背,眼神中透着一股舍弃,又似在鼓励鬼驼背,让其自愿承担罪责一般,总之,给人的感觉是摸不透,吃不准。
“难道只能如此吗?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欧阳赞苦涩的问道,倒不是真的舍不得鬼驼背,要是真威胁到身家性命,就算是眼前的魏先生,他都能毫不犹豫的推出去,之所以这么犹豫,是因为鬼驼背作为城主府的客卿,是所有外来者的头目首领,要真舍出去了,恐怕整个城主府的客卿都会有意见,就算是不造反,心里也揣着个疙瘩,让人不放心,而且看自己儿子的眼神,也是狠不下心来。
“牺牲鬼老,是上上策,但要是城主不愿意,也只能硬拼了,双方的胜利,五五之数吧!”
中年人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欧阳赞在担心什么,可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有舍有得,不付出,怎么可能有收获。
“城主和先生不必为难,老夫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城主的大业!”
站在下首的鬼驼背大义凌然的说道,他能感觉到,此时要是还不表态,恐怕就不会死得其所了,若此时表忠心,说不定还能得偿所愿,若操作得当,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此时,真到面临决定死亡的时刻,他倒是放不下了,有一股力量挣扎在彼岸,支撑着他的心神,支配着他的灵魂,似在为最后一丝生机奋斗。
“可是……”
欧阳赞从鬼驼背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又有挣扎,不知所措,为难的直视着下方的驼背老人,舍弃的话有点说不出口。
“城主不必为难,老夫花甲之年,早就把生死看淡了,现在又被那臭娘们废了修为,活着还不如死了,死了倒也干脆,若还能以这副残躯成全城主,凌,死的其所。”
鬼驼背伤感的说着,想起以前的种种,不由泪水钻满眼眶,含泪而语。
想当初,他也是有名有姓的人,萧残凌是他的名字,多么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可是从来没有人叫过,从他记事起,就听到的是驼背老或者老驼背等等,让人心酸又愤恨的称呼。
只有自己的母亲才叫他的名字,听着那么的顺耳可亲,可是天不遂人愿,等到他能听懂了,也能听明白了,母亲却悄然离世,不给他一丝奉养和感恩的机会,他恨这苍天,恨这世道不公,机缘巧合之下,觉醒了玄级五品的双鬼刀武魂,更是阴差阳错的在一个古洞中学会了乱劈剔骨刀法,同时得到了一份药方,名为明神散,本该是大展宏图之志的好机缘,却在人生的岔路口,走上了歧途,搞得最后人不人鬼不鬼的。
鬼驼背一想到过去,不由落下眼眶中打转的泪珠,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辈子错了太多,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鬼驼背想起过往,嗜血如麻,他自己也感觉有点残忍,当年鬼刀之下,冤死的魂魄不计其数,就是归隐之后,他还在夜深人静之时,经常杀人剔骨,然后将血肉扔进望月森林喂魂兽,白骨扔在城外的乱葬岗,肮脏龌龊,阴森狠残。
此时,有那么一丝悔恨,满面愧疚,不过也就一刹那的时间,面目重新狰狞,猥琐狠辣的目光让人难以接触,滔天血煞气息填充整个大厅,爆裂的杀气,刺鼻刺眼,侵蚀人的灵魂。
这一刻,倒让人糊涂了,不知道是在忏悔罪行,还是在怨恨世道,总之由开始的悲天悯人变成了现在的穷凶极恶,残暴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