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可南想哭,于是,苦起脸相。
宗海洋说:“哦。我说的圆滑,是正面的,积极的。你看那个钱币,为什么会是圆形,就是圆滑。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玉。不管是什么形状,你的手摸上去,就是圆滑。
还有,你看那些高档的化妆品瓶,拿到手中,就是圆滑。还有啊,男人为什么喜欢美女,还不是因为圆滑。
再说酒瓶,拿到手上,就得小心,不小心,因为圆滑,就可能滑溜掉地上......”
“好好。”花可南听不下去了,做了手势,要对方打住。要是让宗海洋这样扯下去,他还要不要做其它事情。
现在,他可是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长,不说日理万机,要他处理的事情,还真的不少。他可没有时间,陪宗海洋在这里闲聊。
宗海洋说:“花董啊。你听我说。我还有话没说呢。”
“那你赶紧说吧。我真的还有事,不少事要做。”
宗海洋说:“你看啊。花董。程颂当董事长时,我从一个分厂的厂长到当上老干部办公室主任,虽然,没有实权。我不怪程董事长。那是我犯了错误,不该去足浴城。
郑晓海当上董事长后,我由老干部办公室主任,转行去当了大修分厂的厂长。
可在远峰当上董事长后,我呢,由大修分厂的厂长,成了后勤管理员。这就是一降到底。
我这就比较出来了,跟对了人,我就进步。我有了一个新发现。你花董。就是一个十分进步的人。你啊,你当了那么多年的两办主任。就没下去过。
如果说下去当了配件三分厂的厂长,那就是典型的镀金。之后,你当上了常务副总。再后来,你当上了总裁。现在,你当上了董事长。这真的是一路发啊。
我就发现了,如果跟上你,一定可以沾光。我也可以一路向上,像那个芝麻开花节节高。”
花可南两办主任当了那么多年,玩笔杆子的。每年,一把手的几个报告,还有向上级呈报的文字,向下行的文件,全由他的手上出来。
行文,最要紧的是讲逻辑。不能前后矛盾。要能自圆其说。
所以呢,对宗海洋的一番啰哩啰嗦,就没有听出逻辑,反而,前后矛盾,甚至多处前言不搭后语。
花可南闭上眼睛。
“花董。你听累了吗?”
“有点。”
“哦。我明白了。这样吧,我直说了吧。花董你当上董事长,是不是可以考虑,让我官复原职。”
花可南的眼睛睁开,有了提醒,“老干部办公室被撤消了。合并到组宣部去了。”
“我说的,不是那个。我说的,是回大修分厂。”
“你专业不对口吧。大修分厂,要的是技术上过硬的人。”
“我可以再学习的。我的学习能力很强的。我一直信奉,别人能够做到的,我就能够做到。”
听宗海洋说出这话,花可南笑了。
因为,他联想到宗海洋去足浴城被罚款的事。别人去,没有逮到罚款,偏偏他头一回去,就被逮个正着。
“行。你回吧。”
宗海洋起身,问:“我的事?”
“我记心上。”
“那就感谢,十分感谢。”宗海洋向花可南弯腰,这就事未成,先致谢了。
看着宗海洋出门的背影,花可南摇头。
花可南心中可是有话,没说出来:要是用上这样的人,我的水平也太次了吧。程颂用这个人,郑晓海用这个人,我花可南不会用。
花可南拿起一支香烟,站到窗户前。他接任董事长职位,必须考虑,是延续远峰之前的一些做法,还是全盘推翻。
这是一个必须正视,也必须率先考虑到的问题。
只有把这个问题考虑清楚,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正所谓,纲举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