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村人也傻眼了,不是刚说好从村西穿过去吗?
从东郊边外路过村庄,那边很快就不属于他们村的地界了,那槐嫂子当年的预言岂不是白费了么。
可他们又不敢再劝,大人决定的事如何轻易会改,村民里有人轻哼:“还不如当初我的提议,直接药倒暂留两三日哪用得着如此费劲。”
众人纷纷瞪他,不会说话闭嘴吧。
不曾想,队伍刚刚动身,西山震响,脚下晃动。
高家村的人此刻心里的念头:劫难要开始了吗?
一点征兆没有,突如其来。
涂婳今天跟昨日一样,体会到七彩玲珑宝衣的妙处,就脱不下来了。
方才那一瞬间天摇地晃,虽不明显,但她明显感觉到身下裙摆瞬间飘起,连彩衣的颜色都变了,由清转浓,色彩艳丽,光芒闪耀。
谢豫川交手站在队伍左侧,闻到鼻翼间浓郁的香气,眼睛望着西山顶。
周围的人脸上惊慌不已,这一次不用差官们催促,恨不得拔脚就跑,赶紧离开村子。
年长者淡定道:“地龙翻身,瞬间千里,你双脚能飞吗?”
一旁隐身在人群中,确实能“飞”的某位家神涂婳:“……”
涂婳换上宝衣后,发现自己的感知力增强了许多。
就比如此刻,高家村外,正有纷杂的马蹄声朝着高家村的方向飞奔而来。
“村外有人骑马过来了。”
她随口跟谢豫川提了一句。
谢豫川听见家神的声音,在旁人诧异的目光中,屈膝伏腰侧耳贴地,掌心叩在地面,默默感受着土地传来的细微变化。
熊九山远远地,不经意看见谢豫川奇怪地举动。
自从押解谢家上路,他就发现,有谢家人在,这流放的路程总是容易险象环生,打得人措手不及。
没出过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公差。
熊九山屈身下蹲,掌心如谢豫川一样,平按在地面。
不多时,二人几乎同时起身。
两人隔着数十颗头顶,互相对视一眼。
也就胜在两人身高挺拔,视线交汇没有阻挡。
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答案。
训练有素的飞骑,只可能出自官府。
今日是捅了什么马蜂窝?
“抓紧上路。”熊九山脸色黑沉道。
队伍还没完全走出,一队官兵骑马飞奔而来!
打头阵有名将士冷眼扫过流放队伍,勒紧缰绳,在马上高声朝差役们瓮声喊道:“队伍里可有谢家少将军,谢豫川?”
官兵衙役纷纷看过来,个个心说,押送谢氏这么大的阵仗,明知故问。
熊九山摸不清对方路数,走上前,“见过都尉大人!属下乃此次押解官熊九山,不知大人有何要事吩咐。”
来者骑在高头大马上原地转动,看着熊九山,问道:“队中可有谢豫川?”
自然是有。
但熊九山不明对方来意,迟疑片刻,见马上都尉根本没有任何解释,只得据实以告。
“回大人,流放罪臣谢豫川正在流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