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步进门,已经长成大和尚的通明满脸喜色迎了上来:“阿弥陀佛,小僧通明见过孙师叔,一别经年,孙师叔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
“呵呵,几年不见,你的境界提升蛮快……你家那位方丈师傅呢?”
“家师自当年水厄之后,便一直在雷峰塔中参禅,已经数年未曾出塔。方才传音,吩咐小僧前来迎接孙师叔……”
啊吼,这和尚够狠,不光镇压了白蛇,这是连自己也一起镇压了?
噢,不对,还连带着,蛊惑了一个许仙。
“我听说许汉文也来了金山寺,他人在哪儿?”
通明倒是毫无波动:“许施主当年要拜入师尊门下剃度,师尊说他心怀愤恨,不是修行的路子,不肯度他入门。不过许施主不肯离去,说是要陪夫人一起赎罪,便自行剃度入塔,如今亦在塔内修行。”
那这到底算什么呢?是真心忏悔赎罪,还是为了陪伴夫人?
又或者,只是为了当面恶心法海?
啧啧,这几位,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狠角色啊。
走进金山寺,老朱越发紧张,孙铮想让他去前殿暂歇,他还不肯,非要寸步不离跟着。唯恐孙铮不在的时候,被这帮秃驴算计。这是被法海搞出心理阴影了。
穿过大殿,前往雷峰塔所在的湖心岛。
沿途一阵朗朗诵经声,夹杂着各种奇怪口音,随风送进人耳。
“这几年功夫,金山寺收了不少弟子啊?”
通明解释:“除了本寺大半同门回山之外,这几年亦有不少云游僧前来挂单。听通慧师兄提起过,好像是灵隐寺道济禅师指引,特意前来本寺安置的。”
孙铮心中一动,难道济公准备的佛门道场,竟然就是金山寺?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雷峰塔里的白蛇、许仙,虽然暂时被限制了自由,却极有可能会随着法海一起搭上顺风车?
毕竟是骊山老母都看中的苗子,以佛门那些红眼病的习惯,管你好不好用,只要是别人瞧中的,他都有兴趣!
越过几座桥,踏上雷峰塔所在的湖心岛。
孙铮突然心念微动,散开意念稍稍扫了一眼,心中恍然。
果然,这金山寺,其实就是个以雷峰塔为阵眼的大阵!
要不是学了老龙发的材料,换以前的孙铮,还真不一定瞧的出来。
嗯,说不定,这整个金山寺,包括湖心群岛,也和南极道场一样,本身就是一件法器呢。
越想越有可能!
雷峰塔就树在这座湖心岛中央,略显破旧的塔身,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但那一股震人心魂的威压,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众人踏上入塔台阶,塔下正门吱呀呀一声开启。
入目可见,一个老和尚满脸肃穆盘坐在蒲团之上,面前一方小几,几上一只木鱼,一盏铜磬,一本经书。
老和尚见孙铮进门,并未起身,施个佛礼:“阿弥陀佛,孙施主,久违了!”
孙铮圆瞪双眼:“法海?!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猛一看,至少是个十岁的状态,说好的帅秃呢?你那神通佛法都哪里去了?
苍老版的法海微微轻笑:“此塔以佛法度化那些囚于塔内的妖魔鬼怪,内外有别,塔外方一日,塔中已十天!”
擦,水漫金山是八年多前发生的。也就是说,法海已经在塔里自囚了八十几年?!
难怪老成这个模样。
嘶,白蛇就算了,毕竟是妖身。那许仙呢?
法海似料到了孙铮的疑惑,主动解释道:“许施主一介凡人,身无法力,不受塔中因果。”
我嘞个去!
“你这又是何苦?”
“唉!可笑贫僧每以慈悲自居,当日数万百姓浮尸眼前,却只能望水兴叹、束手无策。究其根本,贫僧以一时意气之争,才引来这滔天罪恶。动手的是白蛇,罪魁祸首却是贫僧!白蛇因施法攻山,惹来阵法反噬,被囚于塔中。贫僧虽侥幸脱逃,却无颜面对佛祖。如今自囚塔中悔过,只望佛祖垂怜,能将这万千罪过归于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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