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李渊手中拿着柘木箭,看向了一边的裴欣茹。
“四娘子,你觉得多远合适?”
“圣人……”
裴欣茹还是一脸自信的回答道。
“奴家刚才就说了,廿尺之内,任凭君意!”
“好!”
李渊一拍几案,激动地说道。
“那就先放十尺……”
听到李渊的话之后,裴寂对着旁边的仆役一摆头,那些仆役立刻拉开了绳子,从李渊陛下的几案前方量了十尺的位置,然后将铜壶放下,旁边的几个仆役也照样子给裴欣茹也放下了一个铜壶。
接着,两个仆役捧着箭袋,放置在了李渊陛下和裴欣茹的几案上,垂手退开。
啪啪啪……
裴寂举起双手,轻轻地拍了几下,屏风后立刻响起了音乐《狸首》,伴随着音乐的,是一个轻柔的女声开始唱道。
“曾孙侯氏,四正具举。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大小莫处,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则燕则誉。”
就在音乐响起的时候,李渊陛下和裴欣茹两个人同时举起了一支柘木箭,卡着节拍在那个女声唱到第三个字,也就是曾孙侯氏里的候字的时候,身体一转,以一个潇洒的姿态,把手中的柘木箭丢了出去。
当啷!
李渊陛下面前的那个铜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柘木箭准确的击中了壶嘴,然后掉进了壶内。
“彩!”
在李渊陛下的箭掉进了铜壶里之后,裴寂立刻开始喝彩鼓掌。
“有初!”
当啷!
就在裴寂喝彩的时候,裴欣茹面前的那个铜壶里也传来了一声脆响,一支柘木箭也落进了壶中。
李渊陛下朝着裴欣茹前方的铜壶看了看,然后用两根手指捏着一支柘木箭,身体舒展,好像跳舞一样的转了一个身,同样在狸首唱到第二句的第三个字的时候,丢出了手中的木箭。
当啷!
一声脆响之后,柘木箭再次落入了壶中。
“彩!连中!”
“裴卿,不要说了……”
李渊又瞥了裴欣茹面前的铜壶一眼,然后拈起一支箭,身体跟着音乐的节奏一边舒缓的起舞,一边随意的说道。
“朕还没有胜过四娘子呢,你这样喝彩,好像显得朕赢了一样……中!”
在第三句的第三个字的时候,李渊手一抖,柘木箭再次准确的钻进了铜壶里。
“彩!散……”
这次话说到一半,裴寂就看到了李渊陛下警告他的目光,他默默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接下来的第四箭,第五箭,第六箭,第七箭……不管是李渊陛下还是裴欣茹,都准确的把箭丢进了铜壶中,而且中间还有两箭是落在了左右两个壶耳中。
唰!
李渊陛下随着音乐起舞,卡着最后一句的节奏,将手中的柘木箭丢进了壶中。
当啷!
裴欣茹那边依然是虽然慢李渊陛下一拍,但是也亦步亦趋的丢了进去。
“彩!”
裴寂连连鼓掌,大声喝彩。
“圣人八矢全中,乃是‘全壶’,而且时间比四娘子快上些许,所以这场竞射,应该是圣人胜了。”
“哈哈哈……”
李渊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他扭头看向了裴欣茹。
“四娘子,你也觉得是朕赢了吗?”
“虽然欣茹也是全壶,但圣人确实快欣茹一步。”
裴欣茹好像一个男人一样对着李渊一拱手。
“这一场的确是圣人胜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裴欣茹这拱手行礼的动作,以及说话的样子。李渊的眼神竟然一阵的波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看向裴欣茹的笑容也变得更加柔和了。
“四娘子你太谦了……”
李渊在几案的后面坐了下来,一脸欣然的看着裴欣茹。
“你每一射都是在朕之后,朕射哪里你就射哪里,朕是随心所欲,但你却不是。你看到朕改了目标,马上就能跟着改,而且还能射中,看来你的确是跟你说的一样,十分善射啊!”
“当然!”
裴欣茹十分自信的一拱手。
“论射,奴自信不弱于人……”
“哈哈哈……”
李渊再次大笑了起来,看向裴欣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灼热了,他举起了几案上的酒杯,大声的说道。
“好吧,朕射不过你,当敬你一杯,饮胜!”
“圣人赐酒,欣茹不敢辞。”
裴欣茹也举起了酒杯,豪爽的回答道。
“饮胜!”
接下来,酒逢知己的李渊陛下竟然跟裴欣茹连续喝了好久,而且谈的还十分投机,笑声不断,让裴寂都感觉到自己有些嫉妒了。
看着两人一副意气相投的样子,裴寂默默地叹了口气。
作为裴欣茹的伯父,他要为了河东裴氏的清誉着想,不能跟自己的好基友说这个女人跟和尚不清不楚,但是作为李渊陛下的好基友,他觉得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成为笑柄。
于是,裴寂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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