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臣叹了一口气,“随你吧。”
易谨听到他的话,便开始着手准备手术。
徐言时已经睡了太久了,易谨决不能有任何马虎。
开了两个月的会,把各种能够预料到的情况都想了一遍,最后订下了一个方案。
这是易谨考到医师执照后,第一次做手术。
她应该很紧张。
可易谨穿好衣服,站在徐言时的面前,她的心情就莫名其妙的定了下来。
要用这双手,救活他。
准备工作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易谨把罗徵做好的设备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无误之后,正式开始手术。
在外的徐家人紧张的等待,等待手术室里的人,能够成功出来。
滴答滴答……
也不知是谁的手表,在紧张的一点一滴的时间流逝中发出机械的轻响,搅动人心,也让他们把心紧紧的提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手术室那亮着的灯,熄灭了。
徐家人的心,也正如熄灭的灯,被提到了喉咙眼。
徐母从位置上坐起来,朝着手术室门口走去。
门被打开,从里面逐渐走出人,个个都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
他们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易谨的身影。
徐家人等的有些着急,抓住人,问道,“手术成功了吗?”
那人累的眼都睁不开了,说道:“成功了。”
易医生太厉害了,站在手术台上,一点一点的把设备挪入徐言时的体内,没有出现半分差错。
他们的神经绷得太紧,长达六个小时的高度紧张的手术,任谁都受不了,可易医生不仅受得了,而且还在这种情况下零失误的做完了整场手术。
设备被全部挪入徐言时的体内,那些设备搭载的东西,将会为徐言时重新搭建免疫体,用不了多久,就会为徐言时形成保护屏障。
听到那人的话,徐母喜极而泣,捂着嘴哭的不能自已。
她们家所有人都无比担心徐言时能不能活下去,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一天能够摆脱那随时随地都能令他死亡的过敏性休克。
护士推着徐言时回重症室,徐家人看着徐言时安静的神情,仿佛体验了一把劫后余生,整个人都有些腿软。
易谨扶着门从手术室里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徐母抱住。
她还在流泪,哽咽的说道,“易谨,我真是……我真是太谢谢你了……”
“你别把重量压在小谨身上,她已经很累了。”
“是我……是我太高兴了。”
徐母被徐臣拉开,她的手还拉着易谨不放,紧张的看着她,“你先跟我们去休息吧,先睡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准备了食物,等你睡醒,就可以吃了。”
易谨颔首,“谢谢。”
“你这话说的。”徐母抹掉泪,“要不是你,阿言他就不能摆脱疾病,我应该和你说谢谢才是。”
易谨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实在是有些困倦。
徐母看出她的劳累,便不再多说,扶着她去休息。
免疫系统屏障的搭建只是第一步,徐言时接下来还需要去观察是否出现抗性和其他的不良反应。
不过这些都没有出现。
易谨把他的身体情况摸的极为透彻,这个设备就是专门为他设计的,结果十分喜人。
不过他还需要做好几场手术,进行自身修复系统的恢复和复健。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等这些做完之后,又是一年过去了。
初春的天,带了几分凉意,现在才是中午,易谨自己做了午饭,把肚子喂饱。
徐言时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人虽然还没醒,但身体机能全部复苏,只等待醒来了。
他也被带回了家休养,和易谨住在一起。
她把自己学着徐言时泡的茶放在桌面上,又从院中剪了一些白玉兰,插在棕色的瓷瓶中,找了一个位置摆放好,自以为漂亮的欣赏了许久,旁边放了一个相框,里面是她们春游时的合照。
坐在床边,易谨越看越觉得自己的插花技术有所增进,手往后撑,她舒缓了一下身体。
手指触碰到躺在床上,温热的手,易谨扭过头,看着睡美人一样的徐言时。
最后把他的手握紧。
躺在一旁,易谨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那睡美人,在睡了将近三年后,睫毛发着颤,在春日里温暖的午后,如那坐上静静盛开的白玉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手指轻动,却勾起一片指腹内壁。
浅眠的人瞬间被惊醒,易谨从床上猛然坐起。
看向中央躺着的人,陡然对上一双浅茶色的,漂亮到无与伦比的眼睛,那双眼睛,是她渴求三年希望再次看到的颜色。
徐言时认真的望着易谨,认出她是谁后,缓缓勾着唇,冲她露出温柔的笑。
他启唇,却因为长时间不发声而失去了声音。
易谨却看懂了他说的唇语。
他在对她说,阿谨。
易谨的眼底浮现水雾,那只握着徐言时的手微微收力,下一秒,她便欺身在了他的身上。
易谨想过很多,如果徐言时醒过来她该做什么。
她想过她一定要把这个人欺负到哭,欺负到他如何喊她的名字都不会放过他,也想过对他说一些柔情蜜意的话,让他知道这些年来她是如何的想念着他。
可真当他醒过来,易谨只缓缓的低下头,隐忍又克制的在他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欢迎回来,徐言时。”
“我爱你。”
————————
正文完
gu903();